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银霄与黎欣为了孩子的事情相互周旋,一个要打,一个要保,这么一拖居然又混过去半月有余。眼看着肚子逐渐显怀,某位孕夫简直急得撞墙的心都有了。
照理说,孕夫比孕妇还要脆弱许多,随便找个地方磕一下碰一下,说不定孩子也就没了。可银霄真身乃是花妖,又身具龙族血脉,肚子里怀的还指不定是个什么玩意儿呢!龙族繁衍不易,因而一旦有孕如果强行拿掉直接就会一尸两命;花妖更不用说——有花必有果c无果不开花,简而言之就是怀上了根本别想拿掉!
偏偏结孕期间的体质全是由胎儿决定的。如今他只能期望胎儿尚未成形,并且是普通凡胎
也许是之前受了太多磨难,伤了身体,自从有孕之后他的精神就大不如前了。特别是最近这十来天,体内灵气几近枯竭,连断去的左手都不能重新化形。
银霄低头看向齐腕断去的左臂。他先前趁黎大叔出门在外,悄悄拆掉了包裹断口处的布条,此时裸'露出来的左手完全是由根须状的灵脉纠结而成。虽然表面上具有“手”的形状,可实际上却并不稳定,稍微碰到任何物体都会瞬间溃散,再次凝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按这个恢复速度,估计得好几年才能让左手完全再生。以前四肢健全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少了一只手才发觉做任何事情都变得异常困难。短时间内,果然还是难以习惯呐!
“嗯?不对”银霄忽然想到某事,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就如同平静的湖面上不期然跃出一尾小鱼,等到你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时,它却重新潜回水中,摇着尾巴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秋天的风是一年四季中最为清爽的。银霄正值气恼间忽然闻到一股淡雅的花香,一抬头就看见窗外的丹桂树在院中迎风招展。明艳的红色小花缀满树冠,空气中c风中c地面上到处都点染着绮丽的色彩。
大叔说这棵树来头不小,要是折了一片枝叶,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银霄很想嘲笑他,一个行脚商人整天想着做花匠,这是什么鬼志向?不过黎大叔又说,他夫人生前就很喜欢桂花,所以他才特意种了这么一株在自家院子里。某位孕夫就只能乖乖闭嘴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讨厌花草树木,因为自己本身就是花妖的后代。天域三大美人之一的“帝冥月”是他小爹,其真实身份便是花草之祖。父亲的龙灵魔窟长年被小爹爹的本体占据,以至于银霄一出生看到的就是满眼繁花。
不过他不喜欢红色倒是真的,因为那会让他想到陆演
心中才一念起那人的名字,银霄就情不自禁地皱眉。秋风扑面,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连忙安慰自己:以后都不用再看见那个人了。
然而胸口依然像压着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甚至比之前痛得更加剧烈。
“噫,大叔的动作真慢,买个菜买到现在。”很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好处是确实能够分散注意力。
银霄一手掩着肚子,慢腾腾地走出厢房,来到院子里。然后像条无骨蛇似地趴倒在躺椅上,一秒钟都不愿多站。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于中原的秋天而言是有些单薄了,因此背后总是凉飕飕的,莫名感到空虚。
这间小院儿是黎大叔自己的,除了他们两个,再不会有别人有权出入。银霄私以为,大叔赚了一辈子的跑腿钱,买座宅子也不容易。勤勤恳恳的本分人,比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中人更值得尊重。
再一想,黎欣长得也不是特别寒碜,有把子力气,脾气又好,还有自己的房子,完全可以纳个续弦嘛!要不是年龄大了点儿,他都想倒贴上去问问对方愿不愿意做他孩子的便宜爹了。
反正陆演的帽子注定是要被绿的,谁让他自己先不守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