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小小的扭头了一下,她仿佛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看着季秦,眼神略微的淡漠和恼怒:“季秦,你知道的,我是神明,不可能永远一直陪着你,既然在其位,我就应该履行神明的职责。”
季秦嗤笑了一声,不屑道:“所以呢?你曾经说好要一直陪着我,你要失信吗?”
“这不是失信的问题,而是你现在已经功成名就,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了,你将来也要娶妻生子,为人夫为人父的。”
季秦低声的质疑道:“为人夫为人父?”
他的嘴角轻蔑的往上一勾,眼里一片凉薄,他早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又怎么会渴望拥有这样的不切实际的期待。
看着眼前的微微,她敛眉收目的样子不怒自威,一阵神明的威压扑面而来,季秦有点踉跄的往前一扑,微微眼疾手快的把他搀扶住。
明明是碰触的,季秦却没有一点真实感,好像有一层肉眼看不见的膈膜将神明和人类分离。
他几乎是急躁的将微微揽入怀中,现在的季秦年少有为,喜怒不形于色,很少会将情绪如此明显的表露出来,可现在他的面部表情一览无余。
微微堪堪到他的胸口,因为不良于行的缘故,季秦很少出门,大都是在室内,肤色白皙,剪裁得体的西装革履。
季秦的手很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可以听到他的胸腔跳动声,砰砰砰的好像小鹿乱撞。
他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分,一脸忐忑,害怕失去。
微微伸出手臂,轻轻一挥,神力将他弹开,季秦倒在地上,他不可置信的抬眸朝少女看去,眼前的微微眼帘微垂,好像一汪死水,毫无波澜。
时光荏苒,季秦已经从少年变成了青年,微微却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他嘴唇颤抖,第一次看到了两人之间堪比深沟的天堑,不可逾越。
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季秦的想法,甚至能够理解,只是身为神明,她不能一直脱离神龛的,故土情结不只是人类有,神明也有。
在季秦身边的这么多年,她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成长,变得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从那个被大家看不起,欺凌乃至看不起的孩子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骄傲c自豪还有欣慰,甚至敬仰c佩服,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表。
只是大城市的车水马龙c灯红酒绿,偶尔也会看倦,她开始想念那个平静淡泊的小镇了,也不知道那些一直陪着她长大的老人们现在怎么样了。
她一直呆在小镇的神龛里,看着小镇的那批姑娘们从童稚孩时到如花少女,再到垂垂老矣,看过世事沧桑,她害怕再不回去,就再也看不见那些旧人了。
神龛里的日子很无聊,在没用遇见季秦之前,都是那些曾经老人们陪着她,她们也曾经鲜嫩的像花骨朵一样,水灵无比。
或在午后,一个人悄悄的跪在神像面前,和她叙说一些不可和外人言说的小心事,情窦初开亦或是少女情怀。
微微是扮演者,她能够清晰地和原身感同身受,也许小镇里的那群老人们是她固守在那个封闭地方的最主要原因。
她不能忘本,初为神明,靠的就是小镇里的居民,他们一直都很是淳朴,这个身体曾是大族仕女,锦衣玉食,却在上香路上遇到敌对家族,惨遭不幸。
早夭的孩子是不能进入祖墓,母亲不忍心她曝尸荒野,便在她夭折的地方塑神像,建神龛,小镇人民心善,怜惜她的遭遇,便纷纷来此上香。
她也是因此,才能成神的。小镇中自然不全是好人,可却是那群人的后代,血脉相连,且那些可爱的老人们更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能延长他们的寿命,却还是想陪着他们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迎来送往,小镇里一个个新生命的到来,和一个个生命的逝去,她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