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彰其实刚才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个无故出现在钦差行辕的穷酸书生,本就对这堂堂钦差行辕为何出现这么个穷酸秀才而感到奇怪,但见这一幕就一时愣住了,暗道这个穷酸书生果真是那福州府学与自己儿子有过节的兰秀才。
关键是,这个秀才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率各级官员来拜见钦差时候来状告自己,这很明显就是这刘越特意安排的,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这刘越已经要对自己动手了。
一想到这,宋彰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时间不该怎么说话才好,斜眼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众位官员。
见这些官员有的是满脸诧异地盯着这兰秀才,有的低垂下头好像很害怕自己也被这穷秀才突然咬上一口,有的干脆就从自己身旁后退了几步,似乎自己不是一省首官而是灾星。
宋彰不由得心里如五味陈杂,然后又抬头偷眼瞥了刘越一眼,见刘越既没有笑也没有变脸色与自己同样沉默地站在这兰秀才面前。
刘越来福州的目的就是将福建这沆瀣一气的官场给一锅端了。但打蛇打七寸,刘越现在还不急于在未查到足可以办成的大案前将这一省之左布政使和提学官给撤职查办。
于是,为了暂时安抚这些官员们的心,刘越坐下来之后就冷言吩咐道:“来人,把这个诽谤朝廷命官,目中无人的童生给本官拉下去,严加看守!”
兰官伟一时呆了,暗想起初在芷兰苑这位钦差大人不是说要惩办布政使大人吗,而且也说好了替自己主持公道,为什么自己来求他时,他却变了卦。
“大人!晚生”,兰官伟正想强辩些什么却见吕千户将手一挥,两个体格魁梧的锦衣卫立马就将自己架了起来。
“狗官,你骗我!”兰官伟见是锦衣卫来抓自己,顿时就后悔起来,骂了刘越一句就拼命要摆脱出来咬上刘越一口,不然自己就这样白白的被这些锦衣卫折磨至死,岂不是冤的很?
刘越见这兰官伟骂自己,也没理会只是笑了笑就让宋彰等人坐下,然后朝吕大龙使了个眼色,吕大龙会意就带着人出来将门关上,带着十几名从北镇抚司带出来的锦衣太保守住了大门。
顿时,整个厅堂内昏黑一片,镂窗花里透过的光线刚好只照射到刘越身上。而站在暗处的宋彰等人则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道刘越这是卖的什么药,一想到门外站在十几名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北镇抚司十三太保就吓得冷汗淋漓。
“各位大人莫慌,今日既然诸位大人来见本官,本官索性就趁此与诸位大人商议关于邓匪的战事,也省得去请各位大人前来,但因涉及剿匪机密,所以才关门密议,若有不便还请诸位大人见谅”,刘越说毕就让众人落座,茶盖碰杯之时一见这些官员被自己唬得脸色发白就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待众位官员坐好后,刘越才放下手中茶杯靠在太师椅上略歪着身子道:“承蒙皇上看重,王公公提携,刘某不过一介白衣秀才,年未而立,却忝居剿匪重任,无奈本人实在年少才疏,所以要替朝廷扫清寰宇,还得靠诸位大人协助才是。”
宋彰起先见刘越没有因兰秀才的突然告发而借题发挥趁此拿下自己反而将兰秀才打入了锦衣卫,而这时其场面话中又专门提到王振看来就对刘越将要做何事更加捉摸不透,但通过此他又觉得只有自己把握得当,没准这刘越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宋彰同在坐的官员一样都暗暗宽心不少,忙腆着笑脸起身回道:“刘大人少年俊杰,西南一战智擒思氏父子,京城又独斗朝廷巨贪,可谓功不可没,睿智果敢,乃数百年难遇之英才,想必此次剿匪也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下官等福建各级官吏甘愿全力受大人驱使!”
“那好,既然如此,那本官也不再拐弯抹角的与你们说这些互相吹捧的废话了!”刘越突然大声说后就猛的一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