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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

    “韶小姐,就是这儿了。”叶冉儿收起方才的热络,将简秋白领到一间离主卧最偏角的厢房,私下无人她便不愿再对简秋白有好脸色。“爷现在不比从前,行事只能低调。宅子里外没有丫鬟伺候,凡事皆亲力亲为,哪怕是我也不能例外。”陵游不惜假死隐姓埋名,没了往日的威风,她固执地认为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所害的。

    “这个世上再没有韶兰曦,叶姑娘往后还是唤我简秋白。”简秋白理解叶冉儿话中的迁怒怪罪从何来,她没有费劲去替自己辩驳,她和陵游之间的恩怨情仇无需对第三个人言说。

    叶冉儿眉一扬,甩手离去。

    简秋白懒得去看她桀骜得意的风姿,裹着衣服躺到了床上。身下软绵的被褥舒缓了腰间带来的酸胀感,她发出舒服的喟叹。头疼并没有缓解,她的脑子也依旧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叶冉儿方才对陵游的种种暧昧。

    是谁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谁那么傻就相信了呢简秋白尝着心中难抑的苦涩,闭上灼热的眼,眼角强忍的泪终究悄悄滑落

    她或许是真的累了,这一觉睡了好久。待到醒来时,推开窗,窗外夜空已布满了星辰。简秋白手扶窗棂,一时间分辨不清自己身处哪个时空,直到悠扬的笛声穿透离离树影草木,她才缓过神。

    他现身在夜幕中,横吹笛子,肩上沾染雨露向她走来。所行之处,发出轻微支离的爆破声响,那被踏碎的落叶如堆积的回忆。她心上落满了寂寥和寒意,咫尺天涯,他们之间曾如此近,但如今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而变得如此遥远。

    她当着他的面,关上了窗,将他眼中的愧疚和热忱一并阻隔在外头。

    “秋白,你听我解释”陵游伸出手急欲阻止她关窗的动作,她的拒绝令他揪心,但终归是慢了一步。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最终只能无力地抵在窗上,带着沉重的无力感和颓然,渲染了他脸上的灰败。

    “我有苦衷。”

    他说,他有苦衷。简秋白背抵着窗,怒急反笑,笑过之后心中却泛起深深的无奈。其实她又何必在意呢纳妾这件小事儿放在这个时代大约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何况以他的身份地位哪怕再多纳几房妾都不为过吧。

    只是,他既无法保证有朝一日会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当初又何苦许她那样的妄想呢简秋白扶着肚子的手颤颤发抖:“这话你留着说给别人听吧。”

    陵游喉头一哽,竟无言以对,隔着窗子,他羞愧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找了她好久,从一开始的坚定不移,到后来的筹措满志,再到最后的几乎绝望。他好想她,那夜他又想起了她,平日怎么喝也喝不醉的他,一坛子老酒下肚后竟茫了眼,误将叶冉儿当作是她

    那虽是一场措手不及的意外,可他确实不该,她若怨他,他也无法可说,是他负了她:“你不肯听我解释也没关系膳房准备了食物,我让人给你端过来吧。”

    “有劳。”她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况且就算她不吃,肚子里还有个小人儿要吃。

    他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去。简秋白听着窗外那渐行渐远的沉重步伐,心情荡到了谷底。若昨日只是猜测,今日他的回应坐实了叶冉儿与他的关系。原来无论在哪个时空,她的人生都不可能顺遂。对于旁人而言唾手可得的幸福,到了她身上却变得遥不可及

    这样胡思乱想一番竟也过了好久,门外又来了个人。

    她开门,看到了替自己送来吃食的叶官儿。是了,叶冉儿说过这府邸没什么伺候的丫鬟,倒是委屈了叶侍从当跑腿。

    “叶大哥,真对不住,还要劳烦你跑一趟。”叶侍从比她虚长几岁,如今她与陵游之间是否能再续前缘并无定数,她这样称呼他身边的侍从也不为过,倒是叶官儿被她屈尊降贵的姿态吓得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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