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布裙的吴晴晴枕在他的腿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微低着头注视着他师妹的睡颜,柔顺的直发落到她的脸上,他轻轻为她拂开,格外地充满温情。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蓦地一痛。几年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我十五岁那年他来苍云看我,我俩去做砍树做暖木囊我却在途中发病了,我醒过来之后休息了几天才投入训练,那几天他就带着我到处玩儿我在雁门关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好好地欣赏过这里的景色,我的眼中从来都没放下过这里的美丽风景,是秦凯风带着我在附近走,我累了他背我,困了他就找个避风的地方让我靠着他睡,十六岁生日的那天他还格外送了我礼物。你看,我们也曾经那么好过。
我记得有认识的牧羊女对我说,我夫君对我真好呀,我睡觉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看着我,温柔和爱恋几乎要变成水滴出来。我不知道温柔得滴出水是什么样的眼神,听了她的话我一边脸红一边忍不住笑,我说:“他不是我夫君。”
秦凯风插嘴道:“难道小翾飞不打算嫁给我吗”
我说:“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要嫁给你。”
是的,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喜欢上他,而我喜欢上他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想了一会儿,喝了口酒道:“没事,我会让你喜欢上我,到那时我就来娶你。”
一切都好像是昨天的事一样,可是等我那天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看见所谓的温柔几乎要变成水的眼神,可是不是对我,而是对他的师妹,已经嫁人了的,他的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被网折腾疯了好久没更了,没错,我真的考试到二十几号才放假,再出去游了一圈儿才回家,然后没料到我家的网出问题了,根本没办法好好地上网总之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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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嫂子低喝一声,师兄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多了,赶紧住了嘴。
林大夫从他身后绕进来,叹口气:“修竹,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林姨”师兄尴尬地唤了她一声。
林画扇大夫是苍云的军医,从我记事起她就在,因为我跟师兄都是医营的常客,跟她熟悉了都叫她一声姨。
“好了,都出去吧,我给翾飞换药。”
师兄被嫂子拽出去了,林大夫坐下来为我换药。我的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被贯穿,差点儿就没救了。嫂子说师兄从一堆狼牙军的尸体里把我扒出来,胸口一个大洞,血都不再往外冒了,呼吸微弱得师兄都没察觉到。可是师兄不相信我死了,把我带回营地去。嫂子来看我的时候他们差点儿把我抬出去埋了,师兄大发雷霆地对医营的人一通乱吼,差点儿就要一个盾砸上去:“谁让你们动她的谁让你们动的我师妹她没死没死要是被你们弄死了你们偿得了吗”
嫂子拉住他,把我抱回床上,终于发现了我弱得不仔细感受就没有起伏的脉搏。那一枪没有刺中我的心脏,斜斜地由下至上擦破了肺叶,我大量失血,陷入假死状态。唤来林大夫给我上药包扎,嫂子用了个没人敢用的法子,把师兄的血输到我的身体里,而我的脸色居然奇迹般的不再那么惨白了,几人都欣喜若狂。
我昏迷的十天里,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师父都抽空来看了我,而嫂子几乎时时刻刻守在我床边。那几日战事激烈,因为秦凯风私自潜入狼牙营地救吴晴晴朗我们阴差阳错地发现了一条新的行军路,太原联军通过这条路将狼牙军打得元气大伤,不得不请求援兵,由是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师兄属于破阵营,几天来都执行的是最艰苦的任务,然而他还是只要一有空就在我身边守着。
唯一没来的,只有秦凯风而已。他守着他的师妹,没空管我。
我在想,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让我以为他出了事,才会在身体刚刚恢复一点的时候去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