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我了,对不起啊,妈妈。
长生从来都是叫的母亲,这个称呼在她心中却更亲近,其实长生还记得对方在她未出世前的不情愿与害怕,但是长生能亲近的人只有她了。
对不起什么呢,长生细想也说不出,便不再想。
长生把包裹里所有银角子都拿出来才够为母亲买了棺木,请了人下葬。下葬那天下了阵小雨,把长生沉寂着得脸打湿透了,让她产生了流泪的错觉。她没有哭,只是脸上冰冷得厉害,连带心里某一处也冷了。
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除了肩头那里凹下去一块,还有一大片难看的疤痕,脸上一点生气都没有,眼仁黑得吓人。
医馆虽小但是人情温暖,可是长生不能再留在医馆添麻烦了。她拿不出银子给医馆了,对方已经好心照料她许多天,医馆也不需要再多一个医僮。
长生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在大夫的挽留中长生还是背着包裹拿着剑走了。
长生首先就去找了当时那个山洞,她还想去看看。
又回到了那个山洞口,长生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那临死前的感觉如同噩梦般。
恍恍惚惚地走进去,破天魔桀的尸身搁置了许多天看起来有些瘫软在地上,还没有人碰过。
脑海全是破天魔桀作恶时的各种神情,长生心中的愤怒与不甘犹如怒云翻涌,那阴冷可怖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
不要,我不要死,我好恨啊。
恨。
原来是这种感觉。
长生拿着剑冲过去胡乱砍着毫无反应的尸体,一剑又一剑,戳了个稀烂。血肉模糊尤不解恨,想起自己的血肉在对方口中嚼动的情形。
你敢吃我。
长生俯身,狰狞地一口扯下了一块皮肉,负面情绪被嚼在腥臭的血水里。恨恨嚼了两下,长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转过头呕吐不止。
吐了半天,长生才微微冷静下来。
她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嘴里刚刚咬了什么,长生双手捂着脸,不愿再看那堆血肉。
死亡带来的苦痛在终究是长生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最明显得便是长生的瞳仁愈发黑了。双眼里蕴藏着几丝浑然天成的苦意流转,让人被目视时产生不畅的缘由也在这里。
长生跑掉了,想要远远的把那个地方丢在脑后。又是这条江,长生看着清凉的江水心中好受一些了。
水里映出一个瘦得皮包骨,冷着脸,头发被束在脑后的人影。眉眼还是能看出来好看的,大大的杏仁眼,应该是鹅蛋脸,只是太瘦了,脸上嘴角还有血迹。
好陌生啊,长生觉得水里的人在看自己。水里的自己嘴角一开一合,好像在说,你看,这嘴角的证据,你就是个魔鬼啊。
长生咬着牙把水面拍乱,胡乱洗了脸,漱掉嘴里的血腥气。
天黑前长生找到个破庙,破庙里的观音都没了,角落有个草堆落满了灰和蛛网,地上有个破碗,看来以前有人在这住过。
长生小心的点起了火堆,她睡不着。
拿出之前在死人身上搜刮的两本册子和小囊,一本是源自西疆的毒经,一本是讲炼毒配毒的材料与方法,具册子里的形容,小囊里面是。
长生下意识似模似样的盘腿坐着,默念毒经心法,身体里的气流居然有所感应。长生暗喜,粗略翻过一遍册子之后,想要拿捏住先前那推动气流运转的感觉。
直到天亮时,长生才稍微抓着点感觉,却仍然不行。册子上说辅以炼入体中算是入门,可长生天生带毒,过门而不入的感觉着实不好,长生把那个毒囊拿出来放在手里。
吃了干粮喝了路上用竹筒带的水,长生干劲满满又开始修炼,至少她也会渐渐积累起来,保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