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爸爸,也不愿跟阿姨聊,姑姑离得远,从小隔阂,大毛毕竟是个男的。十八年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和门外的董升旭倒更了解我的心理。
“你的阴影,有你妈妈的影响。因为,她没有在身边陪你长大,女孩子成长,妈妈在身边是不一样的,从这一点,她对不起你但是,也不该怪她这也可以说是你自己的不断暗示,我觉得你给了自己一个假定,认为你比别人残缺,所以自卑,封闭c压抑,然后又发泄,又报复。这就是你的错,也许你爸爸虽然很爱你,也有他的疏忽,他毕竟太年轻,没有经验。”
“不怪爸爸,是我作践自己。”
莹笑笑,说:“我们不是在说谁对谁错,很难说得清,过去了也不重要。我想和你说自卑。你没有妈妈,很自卑。”
我闭上眼,我的封闭c我的报复c我的放纵都是我心理的自卑在作怪。
“其实,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过一点自卑,可能因为家庭环境,因为容貌c身体c能力,总之,觉得比别人差。如果你不是从小没有妈妈,也会在别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残缺,找到自卑的理由。”
“你有过吗”我问,感觉和她这样亲近,可以坦诚地说自己,也因为分享了秘密,而敢于坦诚地问她,也相信她会坦诚相告。
“当然有过。比如,刚上班的时候,就觉得没你妈妈有女人的魅力。你妈妈也有过,我知道她上学时曾经和我比。而且她从小没有爸爸,一定也有很多痛苦。我们每个人都不是百分百完美,都有残缺,你没有妈妈,你妈妈没有爸爸,你爸爸带着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他没有自卑吗”
我也慢慢对爸爸这些年的生活c心态产生了探究的渴望,面对我的野种身份,面对自己的尴尬羞耻一个人未婚拉扯幼女的生活,面对被我所改变的不能上大学的命运,面对别人的背后议论c指指戳戳c流言蜚语,他是怎样安之若素的还是他会一个人偷偷躲开我去独自伤悲我渐渐佩服他的隐忍与耐力。
“我不知道他怎么战胜的,你能告诉我你当初怎么克服的”我问。
“克服不了,也不用战胜,明白大家都一样,正视它就行了,你看我现在我完全没有自卑了吗”
我惊讶着她的回答,也若有所悟地点头。
“不是,自卑还在,永远都会在,我不在意了。”
我明白她的话中深意,心里还有一个疙瘩,问:“我怀过孕,你觉得我堕落吗”
“是幼稚,不过,很多人都得这么走过来,只是你的代价太大了。关键是你现在怎么看,怎么看待那件事,又怎么通过那个挫折看别的人c别的事,如果你成长了,自己从泥泞里走出来,就不算堕落。只能算成长的代价。”莹伸手拍我的肩头,我心中一酸,偎依在她身上,她淡淡地欣慰地笑了。
我的脑海中闪现我的脸,楚荷菡的名字,问:“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吗她不光伤害了我,还伤害了我爸爸。”
“原谅不原谅她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我只希望你能原谅自己。”
在来到这座城市一天后,我和董升旭又离开这里,回北京。在这里我知道了妈妈仍在人间,在地球的另一边,但,我仍然不确定我的出生经过。
或许正像旭第一次见到我承诺的:我们不是来找爸妈,而是找我自己。这些年压在我心里的两个结:我是一个野种,我差点生过一个野种,一个结告诉了旭,一个结告诉了莹。告诉就是解开,也许我已经找到了。
但现在,我仍然隐隐地有所焦虑,我坚信爸爸是我一生的爸爸,但他怎么会领养我的呢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重要,或者真像他们所说我太执着而不得解脱了,执着是一种错误。我现在很想见到爸爸,我突然明白他在向我告知楚荷菡名字时,提示我,必须把我所找到告诉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