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后面摆着折好的防水布,身为诗班的男孩,我们有特权坐在防水布上,即使是摔倒或折断脖子。我们各自占好位子,人们的身上包着毯子。喇叭响了,我们也准备好了。”全部到齐了没有”诗班指挥吹起口哨。杰克和我一言不发,暗自羞愧。
妈妈和平时一样,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身影从远方小跑步地奔过来,一面呼唤,一面欢愉地挥舞提袋,好让不耐烦的村民软化下来。”来吧,李妈妈我们几乎要开车了”她微笑着上了车:”我得把围巾洗干净。”她说,一面把围巾绑在挡风玻璃上晾干。终于开车了,我们离开村子,风把围巾吹起来,好像一条热气腾腾的旗帜。
我们共有五辆游览车,像一队载着士兵的战车,隆隆地冲下山谷。车子开得很快,我们的位子很高,从车上看出去,整个山谷展现全新的风貌;树林朝我们身后快速退去,田野和苍蝇被一阵阵强风吞没。我们借着行进与骄傲随风向前,为每样东西欢呼,为飞禽走兽惊叹,用讥讽的喊叫嘲笑那些在田里工作的可怜人。我们叫嚷不休,嘈杂地开过斯特劳德,然后进入了陌生的国度。我们这个史拉德诗班的年度郊游活动,不再能引起路人的瞩目。于是我们安静下来,打开包好的三明治,边吃边开始批评沿途的农耕技术。
车子翻过了我们那陡峭的山谷后,平坦的塞汶河谷看起来十分无趣,跟我们的白垩状土地比起来,克里夫顿峡谷clift一nges像鲑鱼般鲜红的沙岩,实在红得太刺眼。一切的景物都变得奇特而滑稽;我们嘲笑干草堆的形状,讥讽牛群的可怜模样。”它撑不了多久看它的膝盖就知道。”我们高兴地互相注视,观察车上这些熟悉的人,这片陌生的乡野拉近了我们彼此间的距离。一欢喜和忠诚的感觉拥抱着我们。我们开始互相吼叫,打起招呼来。”哈利喂,哈利注意这边,哈利你还好吧,对不对””喂,伯特怎么样了老小子,你最近好吗””华特到哪去了嗨,华特看我这里”
车子轰隆轰隆地往前开,一英里又一英里,在奔驰的天空下,后座有领带和纸风筝在飞舞,在哀号的风里,人们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老人家坐在前面,让挡风玻璃保护着,他们或是嚼着咸肉条,或是睡着了。妈妈指着景点,向熟睡的人发表演讲,谈论具有历史意义的种种景观。之后,一个男孩爬过来,发现篮子里有鸽子,刹那间,尖叫声和飞舞的翅膀使游览车几乎爆炸
车子开到威斯顿的时候,天气已经放晴。我们停在海滨的漫步步道上。”海边到了。”人们说。我们面面相觑,看不出海边景观的任何迹象。我们看到无边的蓝天和无际的泥泞,这片泥泞往前延伸,直到威尔士那一端。然而,有一种看不见的海洋气息,使我们困居内陆的鼻子感到惊异:盐c潮湿的海草,加上腥臭的沼泽;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到这股气味与平时有极大的差异。我们那深凹的谷地没有作好心理准备,因为我们从未见过这么开阔的景观,这个湛蓝c吹着强风的世界,好像已经被风刮得十分平坦,天空低得几乎压到我们的眉毛。在海滨漫步步道旁,许多帆布棚子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直响,人们的嘴里塞满了贝类和红酒醋;这里有一排排整齐的旅馆屋舍每一栋都有我们的牧师住宅那么大,还有轮椅c马车和驴子。在波纹荡漾的泥地上,远方矗立着一座洁白的码头,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
蓝天是我们的。我们啪啪地拨弄自己的钱币,分成几个小团体。”喂,杰克,史蒂夫,我们去喝酒吧”男人们慢吞吞地走进路旁的小街。”坐了这么久的车,我累死了。琼斯太太,你不累吗露天音乐台旁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老太太们点点头,去寻找她们觉得舒适的场所。年轻的女孩则盯着警察一个劲的琢磨。
此时,我们这些男孩拔腿就跑;我们有一整个泥滑的世界等待探索。商店和街道忽然都消失了,这是一片等待拓荒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