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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得也可以了。倘苦苦的逼他走,万一他死了,岂不便宜了他莫若叫他多受几天罪,等趁个便儿,我亲手杀他,岂不是好”想定了主意,即叫备了一乘小轿,将似道绑在轿内,揭去轿顶。此时六月天气,太阳十分厉害。虎臣叫差役轿夫,都戴上草帽,只管缓缓而行。只有似道在轿内,没有轿顶,终日在太阳底下晒着,几乎又晒出他的膏油来,热的气也喘不出;欲向虎臣求情时,他不是一拳,就是一脚。有时他马鞭在乎,趁便就是儿鞭,因此只得忍气吞声而受。向日捱了那些皮鞭,已是皮开肉绽,血液淋漓,此时又被太阳晒了几天,索性溃烂起来,臭不可闻。抬他的轿夫,闻着他的臭气,便臭乌龟臭忘八的乱骂一阵,好不难过。这一日正行之间,只见天上一片乌云,将太阳盖住。似道心中暗喜,而且一阵一阵凉风吹来,颇觉爽快;虽不及从前水阁凉亭的快活,却较前几天像生晒人于似的舒服多了。不期一转眼间,雷电交作,大雨倾盆。虎臣同差役急急走到一间古刹廊下避雨,却叫轿夫将似道放在露天底下,落得他淋漓尽致,叫苦连天,百般哀求,虎臣只做不听见。

    这雨竟落到黄昏时分,眼见得不能上路了。虎臣抬头看这古刹,上头挂着“木绵庵”三个字的匾,举手将山门打了几下,一个小和尚出来开门。虎臣便向他求宿。小和尚到方丈里说知了,自有知真和尚出来招呼进去,待茶待饭。知道是押解贾似道的,大家争青要看看贾丞相。似道晒了几天,又被这场大雨,兜头一淋,竟自发起寒热来,浑身如火炭一般,哼个不住。有两个老和尚看见了,连声念“阿弥陀佛”。当夜虎臣在禅房住宿,将似道丢在廊下。到了二更时分,忽听得窗外有人道:“贾丞相,这里使不得,佛地是要洁净的呀,后面有茅厕呢。”原来是小和尚添了佛灯油下来,见似道就在廊下大解;所以招呼了两声,说完自去了。虎臣听得,走出来看时,见似道在暗地里一步一捱的往后面去,心中想道:“他今日病了,既伤且病,想来必不能久长的;倘被他自家死了,白便宜了他,不如结果了他吧。”想定了,跟着他去,只见他哼哼的走到后面,找着厕所,方欲上去,虎臣叫声:“贾似道”似道吃了一惊,黑暗中不知是人是鬼,回头看时,隐约认得是虎臣,越发吓的抖了。虎臣道:“贾似道,我今日亲手杀你:一则代我父亲报仇。二则代天下人杀你。你好好的死,免得话着受罪吧。”说罢,伸手一推,似道立脚不稳,倒栽葱跌到粪缸里去,一头便到了缸底,两条腿还在缸边。虎臣一手拿着他两只脚,起先还有些挣扎,两只手在缸内乱抓,不到一列工夫就停了。虎臣将手一松道:“好了,这才真个是遗臭万年呢”踱了出来,想起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天明时闹起柔,是要不得了的。纵使说他自己跌下去死的,但未免要惊官相验,验见他那遍体伤痕,我这滥用私刑的罪,也不能免的。如今大仇已报,更无所恋,不如走吧。”于是等到更深时,悄悄地开了山门,牵出马来,扳鞍踏蹬,加上一鞭去了。郑虎臣是从此走了。看官记着,下文方有得交代,他还建了许多事业呢。据正史上说起来,是陈宜中到漳州去,把他拿住了,在狱中瘐毙了他,算抵贾似道的命的。但照这样说起来,没有趣味,我这衍文义书也用不着做,看官们只去看正史就得了。如今这些闲话,且收拾过不提,连第二日木绵庵内怎样报官相验,也不去赘他了。

    掉转笔头,再讲临安的正事罢。当时留梦炎虽然也参了似道一本,他见大皇太后盛怒之下,以为必要杀似道的,谁知只发往循州安置,恐怕他还有复起的日子,心中未免不安,不住的在那里打听消息。一日巫忠来拜访,闲谈中说起太皇太后每谈及贾似道,常有要赦他的意思,咱也想趁便代他讨个情,也不枉相好一场。留梦炎不听这话犹可,听了犹如天雷击顶一般,送巫忠去后,便暗暗的将家眷送出城外,又悄悄地运出好些细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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