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去拜访祝贺,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我只是要你暂缓数日。”
“马车行李皆以备妥,寿宴就在明日,为何要缓”
“元松,爹已经说过了爹有位好友,不日将至,他想见一见你”
“不日将至我已经等了一个多月,却还未来张夫子是我幼年启蒙恩师,家就在庆丰县,我来返最多三日爹为何不能让我去拜访了再回”
“不行我不会放你出门的难道你要让长辈上门拜访,却要等你外出归来”
“好吧,马车行李我都不带,我不去张夫子那了爹已经拘着我一个多月不许出府了,我去隔壁街的元柳那里与他聚聚,爹总能允了吧”
“爹说了,你近日不能出府林大,把大公子扶回房里。”
“爹”
“元松,你这几日就在自己院子里用膳,也不必出来了我希望你能好好自省一番。”
站在门外偷听的小胖墩焦虑万分,他看了眼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的林二,又看了看书房周围像木桩一样站了一圈的仆役,不知道等下大哥从书房里出来,自己到底怎么劝才能安慰他。
如果大哥订了亲,就是尘缘未断,此生不可能再拜入星云宫了,爹这个月一直不许他们出门,居然是为了这个
好半天过去,书房的门并没有从里面打开,院子里一片寂静,连蝉鸣声都停了,气氛沉闷压抑。
“嘭”书房里突然传来巨响,是笨重的桌椅被掀翻的声音。
“爹”林元松的声音尖锐嘶哑,宛若哭诉,“你的好友腰间挂着福字白玉你见了他还要行大礼汝南王何时成了你的好友”
“你是元柏告诉了你”
“你一直在骗我之前哄着我不要出门就是为了等着他来好议亲你居然还骗我说等我十二岁就送我去星云宫你骗我你骗我”
“元松”
“公子,不要”林大突然惊呼出声。
林元柏只觉一阵恐惧心悸,急忙推门冲进去。
之后很多年,林元柏都在梦中重复这个场景,然后为之惊醒。
书房里已经一片狼藉,曾经仔细摆放的书画撕破扔撒了一地。那套爹最喜欢的天青色茶具也碎裂在倾倒的木桌旁。大哥倒在了父亲的怀里,林大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腕,想把他手掌里紧握不放的瓷器碎片取出来,鲜红的血,从瓷片上不停滑落。大哥的脸上也都是血,深可见骨伤口从眉尾一直划到脖子,血迹甚至喷涌到了爹的脸上。
爹的面色已经灰白,泣不成声。
“元松,对不起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我想看着你结婚生子,想看着你继承淮阳府,我”
“你骗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想去星云宫结了亲不能”泪水不停从大哥的眼里涌出来,他喘息着想拨开爹的手。
“元松,爹以后不骗你了你坚持住,等你伤好了,我就送你去星云宫。”
“我必须去星云在等”无力的手突然滑落下去。
“大哥”林元柏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
“元松元松”
“大公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林元柏腿软地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爬过去,抱着大哥逐渐冷去的尸体,流泪哀嚎,肝肠寸断。
他把大哥的手放在脸上,可是大哥再也不能揉着他的脸蛋嫌胖了,那只手冰冷冷的,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就像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耳边有人在痛哭,有人在烧纸,还有人在低声劝慰,不知道是谁想伸手把他扶起来,被他打开,也有人想往他嘴里塞东西,被他吐掉,整整七天,他都跪在大哥的棺材旁,只知道发呆,只知道流泪。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