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带着几分缠绵,几分清冷,裹挟着秋风,打在有些枯黄的芭蕉叶上,沙沙作响。
清晨,孟岑吃过早饭,与倾城交代了一声,便一个人撑着伞走上了大街,细雨如丝,那一刻朦脓的不只是视线,还有心中的弦。
买了些纸烛香蜡,他便出了金陵,金陵以西,石桥以东,游船渡口,落雨秋风。
一片烟雨朦脓中的落雨湖显得更加浩淼,近水远山,编织成了一副完美的画卷。
渡口,几个船家坐在乌篷船内,或是烧着茶水,或是抽着旱烟,亦或是几个凑在一起玩着吊牌,雨天,渡船一般是没有生意的。
“船家,能出船不?”孟岑走到渡口,高声询问。
“出出出!”那些个船家一窝蜂的涌了过来,争先恐后的介绍着自家的生意。
“公子爷坐我的船吧,我的船结实,俺别的本事没有,但在这石桥铺,掌舵的技术,俺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啊呸,张老三你什么时候第一了?”
“公子爷别听他们瞎扯,坐我的船,我的船便宜。”
“哎哎哎!游老五,你这不是埋汰人家公子么,公子爷像缺你几个铜钱儿的人么?”
孟岑也未做过多交涉,三言两语便直接上了一个小伙子的船,众船家眼看到嘴的肥肉飞走,也便悻悻的散去。
小伙子十分热情,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火,又将炉子上的茶水给孟岑倒了一杯,撑着船便出了渡口,问道:“公子您这是往哪儿去?”
孟岑轻轻啄了一口清茶,淡淡说道:“去水月岛。”
小伙子身形微微一顿,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公子爷,这水月岛可玄乎得很,最近去那儿的人,也不多的。”
孟岑也不多问,笑道:“你只管去,说着扔了二两碎银子在小伙子身旁的小木箱中。”
小伙子眉开眼笑的撑着船,便往水月庵进发。
水月庵建在落雨湖中央的一个孤岛之上,远远望去,仿佛漂浮在水上。
到了水月岛的岸边,孟岑上了岸,但见前方空山寂寂,荒无人烟,丝毫不像记忆中的那般香火鼎盛。
秋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空山之中传来一阵山风呜咽,仿佛冤魂的哭诉。
孟岑撑着伞,向着水月岛的中心进发。
穿过一片幽暗的树林,眼前是一个不大的池塘,池水清澈,却没有游鱼,池子中央有一座凉亭,凉亭之中有一张石桌,石桌之上,有一本书页泛黄的法华经。
孟岑皱了皱眉头,此处太过诡异,可若是就此退去,却非他所愿。
他学了剑法,可骨子里还是一个书生,心中依然坚守着长者但有所请,固不敢辞。
如若就此退去,只怕是失信于人。
孟岑带着满腹疑惑,继续在寺院中游荡,寻找云水月的墓地。
烟雾弥漫,万籁俱寂,眼前的一切显得诡异,孟岑小心翼翼的穿行在林间,四周却只有他踩在枯枝树叶上沙沙的声响。
孟岑皱眉思索,心中却是霍然一惊——出了林子,眼前又是一个不大的池子,池子中央一座凉亭,凉亭的石桌上一本泛黄的经书。
回头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林子,前方却突然出现一条小道,小道延伸着,进入了另一片林子,与方才的一般,别无二致。
孟岑心下一凛,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迷阵!
他从桃源出来自然知道,若是不懂阵法之人,哪怕就在桃源之外,转上三天三夜,也进不得桃源,因为入口处有云无涯设置的迷阵。
既无退路,那便只能向前,云无涯曾告诉过他,世间一切迷幻,一切虚妄,皆由心生,而究其根源,乃是人之视听混淆了思维,故而遇到迷幻法阵,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