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无论是在厮打的泼皮,还是吆喝的小贩,或是正在饮酒寻欢的浪子,都在这一刻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抬起了头,望向朝歌皇宫的方向。
浩大的声音从皇城中传来:“堡主驾崩,天地同悲,朝歌即日起宵禁三日,百姓各家挂素绫以谢吾主!”
纵观姜岐山一生,也许他曾玩弄阴谋权术,或许也曾有过错误的举措,但总体来说还算得上是个明君,此刻人们皆是微微一声叹息,以示对这君王的惋惜,无论你是天下共主,或是流民乞丐,到头来都是一抔黄土,区别只是在于这当中的过程。有的人即便死了也可以声势浩大,有的即便死去,也可以流芳万古。
伏魔会总坛,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负手而立,只见他一身白衣飘飘,面容清癯,花白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萧索,他满脸悲悯之色,微微一声叹息,却也并未多说。
萧家,萧千山,也就是萧暮雨的爷爷,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堡主病危之事他是知道的,可从头到尾,也未曾召见与他,或许他们之间的隔阂,即便是死,也没法消除。
宫侍郎摔了茶盏,一张脸上既是痛苦,又是快意,扭曲的不成人形,他状若疯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口中喃喃:“你终于还是死了,你为什么死了!”仆人们心中恐惧,皆是不敢靠近,只有房间中不是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以及宫侍郎的嚎叫。
三日过后,朝阳初升之时,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出了城,姜枫林手持招魂幡走在了最前,朝歌所有的权贵,以及城里的百姓,都纷纷走上街头,为这位帝王送行。
长风镖局,韩啸声放下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远去的送亲队伍与朝歌茫茫的人海,朝阳照在他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姜岐山已经死了,我们的计划也该开始了吧?”韩啸声回过头来,屋中却是还有一人,只见他一身绫罗,身体微微发福,笑起来显得十分和善,典型的一副商人模样。
“一切听二当家做主,我们全力配合便是。”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和气的说道。
皇陵之前,一片哭声震天,却不是因为堡主逝世的悲恸,而是姜枫林要用活人陪葬,宫女九十九,内官九十九,童男童女各九十九。
宫北燕瞪着大眼挡在了众人的前面,声色俱厉的说道:“姜枫林,义父尸骨未寒,你便要如此胡作非为么?”
“这怎是胡作非为?”姜枫林面色阴沉的说道:“父圣归天,孤怕他在那边一个人凄凉孤独,总要用送些人去陪伴他。”
“义父一向仁慈,你这般作为,他是决计不会同意的。”宫北燕据理力争。
“嗤!”姜枫林嗤笑道:“费元极,你是礼部侍郎,你且说说,这合不合规矩?”
费元极正色道:“堡主大行,自当以帝王之礼葬之,怎能少了陪葬之人?”
姜枫林笑道:“如今朝歌事务,全凭孤一人做主,以前父圣在时,孤敬你三分,如今他老人家仙逝,在孤的眼中你也不过一个江湖女子,我还能由得你在此肆意妄为么?”
“肆意妄为?”宫北燕好似第一天认识姜枫林一般,以前他虽然行为不堪,颇为荒诞,也只觉得他是年少轻狂,心地并不坏,可如今看来,或许她真的太过天真。
“大内侍卫何在?”姜枫林声色俱厉:“将无关人等给我驱赶出去!”
“哼!”郭望山面沉似水,说道:“枫林,你定是要惹得天人共愤么?”
“怎的?”姜枫林斜睨郭望山:“郭望山,你也要造反么?你是父圣册封的大元帅,我如今乃是朝歌之主,我同样可以撤了你的职!”
郭望山心中愤然,目眦欲裂,但转念想到姜岐山的嘱托,一时间犹豫不决,再回头细想,大哥一人在那边或许真的会没人照顾,枫林此举虽然不妥,但也不失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