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挂,和煦中开始带有一丝燥热与刺眼,而何家老宅在一片锣鼓声中,变得热闹非凡。
爆竹噼噼啪啪的燃放,一群顽皮的小孩在宅子里追逐玩闹,宾客相敬,主人热情,一片喜庆。
午时,新娘的花轿已然到了老宅的门口,何有财腆着大肚子,一身新郎装套在他魁梧的身躯上显得有些局促,胸前一朵大红花更是有些不伦不类。
他举步迎向十里红妆,洒下一片红包与喜糖,才过了众多挡婚者的那关。
“这何有财,娶的谁家闺女?十里红妆,爆竹震天,锣鼓齐鸣,这排场,普通人家可是拿不出来的呀。”一个赤膊的汉子,手里托着一个鸟笼子,有些诧异的说道。
“管他是谁呢!”一个小老头一身布衣,颌下一缕胡须,两只绿豆小眼睛就像老鼠一般,他捋着胡须说道:“俺老郭可不关心人家媳妇儿,今天也就冲着胡二丑的手艺,来吃上他一顿。”
“你这醃货,一辈子就嘴欠。”一名老者精神矍铄,须发皆张的瞪着‘老郭’说道:“人家何老二今天娶亲,咱乡里乡亲可得说点吉利话。”
“就你陈铁锤懂人情世故。”‘老郭’却是一脸不屑,却也不再与他争辩。
媒婆将新娘从花轿背进了宅子,而何有财也顺势将娘家人请进了客堂。
成亲是在傍晚,而中午宾客皆至,自然是要痛饮一番的。
“各位父老,听我一言。”何有财站上舞狮的高台,双手微微示意宾客,他顿了一顿,说道:“今日我何老二大婚,各位父老乡亲能赏个脸来弊处饮一杯薄酒,何某人不胜感激,先谨以此杯,先敬诸位。”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宾客轰然叫好,也是杯碗齐聚,一饮而尽。
萧暮雨也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而他身边的宫北燕更是不在话下。
米酒味甜,琥珀之色,虽不醉人,却是后劲十足。
管家又亲自为何有财斟上一杯,何有财继续说道:“这第二杯,却是敬瓦当杨于甫杨大将军,瓦当这些年得以安宁,百姓富足,少不得杨大将军的赫赫军威,让宵小不敢作祟。”说着又是一饮而尽。
杨于甫起身微微示意,也是端起酒来说了一句:“承蒙何掌柜抬爱。”然后将杯中之酒喝完。
萧暮雨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原来瓦当将军一直在自己同桌,而自己竟然浑然不觉,可细看这杨于甫,既无军人气质,也无将军威严,说话和和气气,笑起来甚至有些腼腆,实在难以将他与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联系在一起。
“杨于甫那竖子,胆小如鼠,只知道在身后使绊子,这瓦当城防,若不是穆统领撑着,只怕早就不堪了。”那‘老郭’却是愤愤不平。
陈铁锤慌忙将一条鸭腿塞进他嘴里,说道:“快堵住你的嘴,你这人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当年要不是你这张臭嘴,何至于你如今还只是瓦当一个小药铺的掌柜?”
“我郭长青乐意!”他瞪着绿豆眼望着陈铁锤:“我回风堂有什么不好?悬壶济世,布医施药,本就是我乐意做的事情。”
“也罢也罢!我不与你争。”陈铁锤佝偻着驼背,别过脸去,兀自饮酒。
“这第三杯么,却是要敬我们朝歌来的贵客。”何有财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萧家二公子莅临草舍,蓬荜生辉,这一杯小老儿先干为敬。”
杨于甫惊奇的看向萧暮雨,他自然是知道萧家在朝歌的威名的,却不想萧家的二公子今日竟然会出现在宴席上。
萧暮雨起身向四周拱手说道:“何老板客气了,小子适逢其会,多有叨扰,承蒙不弃,以此杯愿何老板与爱妻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何有财显得十分欢畅,又将杯子递给管家满上,笑着举杯,说道:“今日酒菜乃是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