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能待的地方就只剩下一处。
多田沿着住院部微暗的楼梯往上走,打开通往屋顶的门。秋日午后的澄澈阳光洒满了这个空中的广场。在电视剧里常见到医院顶楼晾晒着床单及绷带,但真幌市民医院的楼顶上没有这些。护理用品的洗涤都外包给了专业人员,所以顶楼的视野不错。
正如多田所料,行天几乎是贴在屋顶的铁丝网上抽着烟。
他似乎正透过高高地围了一圈的铁丝网眺望着真幌市,从屋顶上可以望尽整个真幌市。
在平原地带的站前的楼群,以及围绕楼群的住宅用地。流淌的河流和道路。散落的小区。郊外平缓的丘陵地带则延伸着田野和森林的绿意。
“行天。”
多田唤了他一声,走近铁丝网。不知名的小草从几乎元人涉足的水泥缝隙里探出头来。
行天叫头看了一眼,朝多田转过身,把背抵在铁丝网上。从他叼着的烟里散出的烟雾被凉爽的风一吹,缭绕直上蓝天。
“会有工伤补贴吗”行天开口说。在阳光底下看过去,行天的脸色的确比住院之前要好。全靠三餐加午睡的生活所赐。
“不可能给吧。”
多田站在行天身旁,也抽上一支。“喂,伤口也在冒烟呢。”
行天低头注视被绿色病服覆盖的自己的小腹,查看一番之后说了句
“没可能”。
“明天就出院了,今天总可以吸烟了吧。”
你明明在住院期间一直躲起来抽烟。多田这样想,但眼下指责也毫无意义他便直入话题。
“我明天没法来。今天先把行李大致拿回去。”
他示意了下纸袋,行天点点头。
“钱怎么办呢”
“只能我先代付了不是”
多田从兜里拿出信封,递给行天。“这些应该足够了。”
“欠你的钱又增加了呀。”
拿着信封的行天把弹落在脚边的烟头踩灭。他的跑鞋上还残留着变成了茶色的血迹。
“你这家伙,最后还是没给三峰小姐打电话啊。”
多田捡起行天的烟头放进便携式烟灰缸,“既然都受了伤,联系一下也没什么。又不是相互讨厌的关系,不是吗”
“正因为不是喜欢或讨厌之类的关系,我不再见凪子比较好。”
“春很可爱呢。”
“还用说。我可是竭尽了想象力来着。”
多田“噗”地把烟喷了出来。
“别再说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了。”
行天状似讶异地说了句“为什么”,突然又回到一本正经的神情,问:“说起来,那个警察那边怎么样了”
“啊,早坂先生呀。”
看到行天腹部的伤,判断为伤人事件的医生当然报了警。多田对真幌警察署派来的两名刑警佯作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捅了,所以不知道是谁干了什么。”
刑警们也盘问了在病床上醒来的行天。不知是不是留意到多田竭力使出的眼色行天回答说“我拿着刀摔了一跤,就刺到肚子了”。绝无可能。这是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借口了。刑警们苦笑一番,当时倒是回去了惟有一位叫做早坂的刑警不时来多田的事务所转悠。
多田最初以为对方是不是怀疑捅了行天的是自己,但并非如此。名叫早坂的中年刑警对多田周围的人都怀有兴趣。
“多田先生的周围,可是聚集了不少带火药味儿的人哪。”
在事务所的沙发坐下,早坂说,“你认识森冈慎吧。”
“咦,谁啊那是”
反问的同时,多田忽然想到,难不成是信仔他面不改色地啜了口速溶咖啡混过去。
“和森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