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留在事务所看家。
“多田,你带了塑料袋没有擦鼻涕的纸已经塞满衣兜了。”
“没带。”
门开了,妆化到一半的露露的脸探了出来。她抹了厚厚的一层底霜,那架势简直让人以为是正在做石膏脸模。之所以能辨认出这个没有眉毛也还没画出眼线的人是露露,全靠那声音和说话方式。
“欢迎哦。进来进来。”
走上玄关就是铺了地板的狭小厨房。再往里是一间不到十平方米的朝西的房间,露露和海茜似乎便是在此起居。
“就是这个哦。”
露露对脱了鞋的多田说,指了指分隔厨房和房间的三合板贴面的拉门。她又对不停消耗卷纸的行天说:“哎呀,你鼻子通红。,,
“海茜已经上班去了哦。说昨晚见了你们哦。”
说着,露露坐在房间里摆着的梳妆台前,重又开始化妆。她像个在狂乱状态下画素描的画家,毫无顾忌地描开了眉毛。
“那么可劲儿画能行吗”行天吸着鼻子低语道。
多田既没给自己也没给别人画过眉毛,但也觉得大约不太妙。
“露露小姐,吉娃娃的事”
“我懂哦。”
露露明快地堵上了多田的话。“我本来是打算在真正定下来之前不告诉海茜的。那孩子比我年轻,对你们发了脾气吧,请别怪她哦。”
她黏上假睫毛,等着睫毛在眼皮上黏牢的当口,露露把视线从镜子移开,看向多田。
“那么,怎么样能修好吗”
假睫毛位于眼皮的中央,这是打算让眼睛看起来有那么大吗到底要怎么弄呢多田没把满腹疑问挂在脸上,蹲下身来检查门的状况。
由于是老房子,门已经变形,偏离了门槽。把门的底部削掉一点倒也可以,但那样一来,如果木头因为湿度变化而收缩,就可能会喀哒作响。
多田作出说明之后,露露边给假睫毛满满地涂上睫毛膏边回答:“削掉好了哦。”
“反正,这里那里都是缝,喀喀哒哒响着呢。”
露露在合同上签下“露露”二字,付了两千日元。这是露露在那泛着霉味的平房里的二十分钟。多田递过准备好的发票,收下钱开始工作。
他趴在地板上察看了门槽和门的接合部位,谨慎地判断着该削掉多少毫米。接着,又从带来的工具箱里找了个小型的刨子,对刨刀稍作调整。行天在这期间把门从门槽上卸了下来。
刨子是吞噬时间的工具。每次把刨刀对好,拉动,便从时间的沉淀里削下薄薄的一片,空气里缓缓泛起沉睡的木头的芳香。
多田每推完一次刨刀,就把拉门放回去试拉一下。
“很专业哦。”
正在关注工作进展的露露的双眸,靠着眼线变大了一倍左右。
等到拉门可以顺畅地拉开推合,再给门槽涂上蜡就算完事了。多田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要是削得太厉害就会前功尽弃。
“行天,过来上蜡。”
这么点儿事,行天也能干好吧。此人除了把门拿下来放上去,就是在厨房里干站着。总该给他加点干劲才是。
又在擤鼻子的行天问露露,“我能先借用一下厕所吗”你这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老要跟过来啊,多田很想对他来这么一句。但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多田便只是默默地上蜡。
厕所传来巨大的水声。那家伙大概把擤鼻子的纸也顺便冲走了吧。
“那人好怪哦。是你朋友”
“怎么可能。”
多田收拾干净木屑,做好了回去的准备。他站起身,把门推拉给露露看以作完工的确认,“这样可以了吧。”看向榻榻米房间的多田忽然僵住不动了,因为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