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厉害的法儿。也就是你,别的人,我不会用的。”然后,说出法儿:“桃木七根,钉在院里中宫。用七根新针,埋在睡房门坎下。桃木弓,柳木箭,挂在门上头。在孕妇头旁放一件刀口家什。”
白福一听,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抽泣道:“完了,完了。没治了。干妈,去年,用的就是这法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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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福晕头晕脑进了门。灵官妈迎了上来,一见女婿脸色,就觉得天塌了。“完了,完了。”白福说,“还有啥意思活呢”“她究竟咋个说法”妈急急地问。“咋个说法说了半天,拿出最厉害的法儿。谁知还是去年的那套。要是顶用,去年不就见效了,能等到今年”灵官妈吁口气:“我还当啥了不起呢天下大着呢。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她不成,还有别的人呢。急啥怕啥”白福说:“她还说了些话呢。”“啥”“你还记得那个白狐子吗就是叫夹脑夹住的那个。”
灵官妈当然记得。那时兰兰刚过门,白福和憨头在狐子常饮水地方下了夹脑。早晨,一开庄门,一个白狐子带了夹脑,立在门旁,眼里淌着泪。它的腿折了。白福一棒子就打死了它。老顺狠狠骂了他一顿:说:“千年白,万年黑。这狐子有千年道行,知道来寻下夹脑的主人。不容易。就是吃屎的人,也不会干这事。”
“神婆说,不是她的法子不灵,是引弟克她的法,她降不住。还说她小小儿就会唱,会跳,会妖妖道道,定是狐子转世的我估摸,她真是那个白狐子转生的,来报仇的。不然为啥一有了她,就养一个死一个”
“把嘴夹紧。”灵官妈说,“我不信那么灵丝丝的人是狐子转生的。”
“狐子才灵呢,比人灵。你不见电视上的白娘娘,蛇精,不照样俊。你看封神榜上的那个狐子精,哪点不比人强”
灵官妈瞪了白福一眼,想狠狠回敬几句,不知想到啥,神色忽然恍惚了,坐到炕沿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憨头c莹儿c灵官从地里回来,灵官妈才梦醒似的进了厨房。灵官见姐夫神色不对,料想还是那个话题惹的,但假装不解的样子,问:“咋又烧包啥呢”
白福长叹一声,望一眼灵官,索性垂了头。憨头说:“有啥话,说出来的好,憋到肚里,会闷出病的。”白福才说:“完了,齐神婆也没治。她说我也那样估摸引弟是那个白狐子--就是那年我一棒打死的那个白狐子转生的。”灵官正喝水,一听这话,口中的水都喷了出来,笑道:“我当又是啥事为这没头没脑没影子的事,你颠个啥脸啊”憨头也笑道:“我还当发生啥大事呢,吓我一身冷汗。原来”
第十三章8
白福却板了脸,一本正经说:“啥你们以为这是小事你想,自生下她后,娃子没一个活的,不是怪事吗她要是真是那白狐子转生的话,我不焦尾巴断后,才怪呢。”灵官笑道:“没影子的事。哎呀,你真是鬼迷了心窍。这往哪儿扯呀。”憨头说:“就是。那丫头自小就心眼儿好,说个天女下凡我倒还信。”白福望二人一眼,不再吭声。
这时,老顺领引弟回来,一听老伴的述说,就怒了:“他天生就是个吃屎货。该叫他动脑筋时,砸上十猛榔头也不开个窍,这号屁事上却死钻牛角尖。狐子屁”他想狠狠骂几句,摆点儿实事,讲一点道理,但苦于他也不知道咋反驳对方。哼几声,进了书房,蹲在炕沿上,谁也不望,说:“人是吃五谷的。吃五谷就要说人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把嘴夹紧,不要把自个的心搞乱。一个狐子,不管你该打不该打,死的已死了,不要硬往别的上扯。孟八爷打死的狐子有多少哪个投啥胎了也许那个狐子前世欠了你的命债,这辈子还来了。还上,它才能转个人身。”白福接口道:“就是。神婆也这样说,所以它才转成这人身。”老顺怒道:“行了。别磨牙了,我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