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才摸回窝铺。老远,他就听到猜拳声。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六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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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官从沙窝回来的次日,村里出了一件大事:打了半截的井塌了。“塌了不消说,还把钻井队的钻头也埋了白花了两三万哪。天的爷爷,瘸腿上拿的棍敲。老天也不长个眼。”憨头说。
他这样解释井塌的原因:“你说那个大头,当队长定制度的,是你。犯制度的,也是你。别人能管住自家女人,为啥你管不住那个猪头妈妈听说身上还来红呢。你说倒霉不倒霉两三万呐。你说,这大头烧山药。”
“上井的究竟是大头妈还是大头女人”灵官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眉目。
“当然是女人。”
“赔。这可是说好的。”老顺硬梗梗说。
“赔”憨头说,“大头连毛也撕不上一盘子。女人卖了,也赔不起你说,驴不吃草,算个啥你咋呼啥哩找啥大头我一见她扇个膀子吱吱哇哇跑上井,就想不好。明摆着最忌女人上井,可她偏偏这是晌午的事。后晌,果然,轰隆一声,全完了。”
“你看见了,咋不挡”老顺说。
“挡了。刚一到她跟前,她就一把推到我这儿”憨头指指右肋,“疼呀,差点闭过气去人家早猫颠狗窜上了井。”
“还疼吗那地方”灵官妈慌张地问。
“哪有那么便利,除了神仙的药。”憨头说,“吃了几丸,好多了。不尖噪噪地疼,是厚楚楚,温楚楚的。好受多了。不要紧也怪毛旦那个臭嘴,一见大头女人上井,就乱喊:哎呀,女人上井了。井要塌了瘸五爷抡起巴掌就给他一个耳光,又闭了眼祷告可没治,井还是塌了。”
“接口气。”老顺说,“这事全靠接口气。这毛旦,要是不胡说,也许没事。一说,完了。那年三队徐四盖房子,就这样。有个老汉说:哟,你盖这么多房子,谁住哩当时人就觉得不吉利,骂他挡嘴噎舌。嘿,几年后,人死光了。房子真没人住了。这种事,嘿,话吉利,就吉利。话不吉利,就不吉利。全靠接那口气。”
“瘸五爷也这样说。可毛旦先是死不认帐,说自己没说井塌了的话,后来赖不过了,就说这婆娘不上井,我念叨了多少井塌的话,为啥没塌这婆娘一上井,为啥就塌了你们都是驴球,单朝软处戳。白狗爹就捞过铁锨,说:你驴日的还成下功了是不是你驴日的还一天价念叨着叫井塌,是不是就一锨拍了毛旦个狗吃屎。”
“真是的。”灵官说,“这关毛旦啥事他又不是神仙,说啥就应啥。不就是他穷些吗专找软的欺。”
“打井队也说与女人无干,与毛旦也无干,是地太酥。可谁听反正明年唉,又又得出票子。”
“队长咋说”老顺问。
“他说啥呀忙颠颠拉上自家的驴去兽防所了。这会儿,怕还没回来呢。”
“赔叫他赔。自己订的制度,还有啥话说”老顺说。
灵官妈说:“当面说去呀。背后充啥好汉只怕见了大头,就倒缩回来了。”
“这有啥不敢的他还能吃了老子”
“去呀。”
“老子也就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再说,又不是老子一家子的井,塌就塌了。别人出多少,我也能出多少我惹人干啥”说着,他掏出烟袋唏唏哩哩抽起来。
“看。”灵官妈说,“背后诈唬,不顶用。没胆子,就别逞那个头。”
灵官笑了:“凉州人都这样。都是背后的英雄,都不敢出头。怪不得养贪官。”
大漠祭第四部分大漠祭第六章3
“咋”老顺说,“你们的意思是叫我管嘿,我不敢大不了挨枪子儿。就怕你们娘儿们拧歪鼻子。”
“哟。”灵官妈耸耸鼻头,“你还以为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