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力气了,实在没力气了。狼就跳上炕,叫老汉用被儿捂死了它哈哈,你看,猎人也在行善呢。有人说我杀生,杀生谁说杀生没功德嘿,老天爷传下来猎人这个行当,总有它的道理,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你说哎,下面。”
大漠祭第三部分大漠祭第三章8
“嘿,差点忘了。”花球跳过去,端了面盆,笑道:“我看呀,你前世定是那个狼,就是叫被子捂死的那只。上辈子叫人家捂了嘴,这辈子才生个风嘴子,补前世欠下的话哩。一张嘴,就玄天冒燎的。”边说边扯开饧好的面,一下下往锅里揪。
“你见过个啥世面懂个啥”孟八爷笑骂。
灵官已将狐皮填满了干沙,一个活生生的狐子爬在沙上。灵官揪揪它的耳朵,动动它的爪子,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漫延。“两个小时前,它还是个活物呢。现在叫皮了”。灵官想,“它有儿女吗有老婆吗若有,它们该多难受。”
“去,把架子卸了,把肉埋了。”孟八爷吩咐。
“咋”花球将手中的面扔进锅里,说:“不吃吗肉。”
“哈哈,现在谁吃呀早些年还有人吃。没味道。腥气重得很,吃起来像木头渣子噢,这肉能治病,你胃疼不灵官。”
“有点儿。”
“花球,你呢”
花球正往灶堂里添柴。填得多了,吹口气,一股浓烟扑出,呛得他眼泪直淌。
“有时,心口儿倒有点胀,尤其是吃了剩饭的时候。”
“那就是了。”孟八爷笑道:“这是你的造化。这玩艺吃起来没味道,可治病。狐子肉热得很,啥寒胃啥的,一吃准灵。灵官,那就不埋了。用那个塑料袋,包了,放到荫凉地里,不然,一会儿就臭了。”
“哎呀,灵官,快来。”花球叫了,“火太旺,锅要溢了,一个人揪不及。”
孟八爷过来,往火里扔几把沙子,喧起的汤又降了下去:“这是个窍门。火太旺,扔把沙子。锅不滚,往汤里倒点醋,一来滚得快,二来面条不烂。”说着,用湿毛巾擦擦手,取了面两手一抖,便抖成长长一条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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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球跑一边去撒尿。不一会,他又蹑手蹑脚过来了,悄声说:“那棵最大的柴棵下面有只兔子。”
八爷把手里揪剩下的面条扔到锅里,问:“你惊没惊动”
“我假装没看见。”
“嘿,那就好。”孟八爷取过枪。“今天正好祭灶神爷,开市大吉。”
“早跑了。”灵官笑道,“人家能等着叫你打”
“跑嘿嘿,它以为你没发现它。再说,它往哪儿跑那么多野鹰,眼睁个瓦坨儿大,等着逮它呢。它敢”说着,他嘴上竖根食指,嘘一声,提了枪,装做悠悠荡荡的样子过去。花球猫颠狗窜,远远跟着。
这儿已是沙漠腹地。四面沙岭奇异的高,俨然是山了。窝铺安在沙山环绕的盆地里。盆底是绒绒沙浪,一晕晕荡到远处,就与沙山合成一体了。黄毛柴很多,很大,一株株树似的。因无人前来捋黄毛柴籽,柴棵上便似粘了一团团浓烟。
灵官看到了柴棵下的野兔,土黄色,两耳一动一动的,像探测的雷达。显然,它也发现了孟八爷,但它极力不去看孟八爷,仿佛怕它的视线会暴露行踪。孟八爷也不去注意柴棵。他忽而望远处的沙丘,忽然望天上盘旋的兔鹰,仿佛他是不经意靠近那个柴棵的。
等兔子终于打破幻想蹿出柴棵时,八爷的枪响了。兔子蹿起老高,跌在地上,尖利地叫着。花球几步蹿上,一脚踩住它。“哈哈,这东西,你聪明,以为人笨是不是”孟八爷大笑。
花球觉得脚下的蠕动息了,挪开脚。兔子的鼻子里嘴里尽是血,红红的眼茫然地大睁着,仿佛不相信此刻的结局。花球半真半假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