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二哥呆在一起。
而疲于挣命的衡泪每每从外归家也总寡言少语。
比起疼爱自己的大姐与其他兄弟,他这个总被人敬而远之的杀器,的确不是个容易获得他人亲近的人。
如果没有这一回同生共死,只怕就连他的亲弟弟衡伤也会一直认为,他这个寡言少语的二哥就是个没有心也没有感情的人吧?
一个空有一身神力,但却冷酷近似兵器的人。
他的生死如果不关乎自己的存亡,又能够有几个人真正在乎。
所以本就处于危亡之间的衡家,得到了一个能够重整家门的机遇时。
试问谁肯放过这能一劳永逸的天大好事?
尽管促成此事之时,衡泪的大姐在其中多次阻挠
然而最终,一人之力也奈何不得整个家门的人。
归根究底,以一魔之最可镇十方邪祟的镇魔器,也不过就是一尊比怪物还凶的神像罢了。
比真正为衡家付出良多的活人,它究竟又有哪里值得?
衡泪或许心底里也产生过类似的疑问,但是时至今日他搂着衡伤却别无退路。
“秽木千围,横死之体。百年魔首之成。无主枯魔,凶戾能镇,同等阴司执事。以婚嫁喜色配之可驱十方鬼祟。所以我来献命,至少我们都能活下去。
如果你来献命,你就一定必死无疑。”
听着衡泪的话,衡伤摇摇头却怎么都不肯松开扯着衡泪的手。
“二哥这不是献命给一个魔物,这是要把你从今往后一生的幸福都葬送给一具枯骨我反正也是要死的,刚好能和这具枯魔凑成一对。
但你不行啊?你是个活人啊?!凭什么就要为了别人连一辈子都不要了?这些年你不欠衡家的!”
衡伤还想再说,但是衡泪却心意已决。
低下头不去看衡伤的眼睛,衡泪拽开衡伤死死拉着自己的手。
将弟弟身后的伤口裹好后,衡泪任由天上的暴雨冲刷也任由弟弟在耳边不死心的劝说。
随着浓稠云层中轰隆隆的雷声,衡伤眼睁睁看着衡泪将那口巨大的黑玉棺材撬开。
当那雕刻着龙凤祥云的棺盖被衡泪扔到一边,在宛若地狱一样的景色中。
直立着的棺椁内,却是一具穿着紫底红衬婚服,还半蒙着盖头的男尸
纵使衡泪已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不曾将据说凶戾非常的镇魔器想的多么美好。
甚至可以说,衡泪已经有了要近距离接触一具满体生蛆,浑身腐肉的镇魔器的觉悟
然而头戴红紫色长纱,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镇魔器,却端的是服饰精致且整体干净好看。
那本来也只遮住男尸一半的头纱,自然的落在男尸双肩并漏出一个柔润完整的下巴来。
而衡泪也直直瞪着眼前这仿佛才刚刚失去体温一般鲜活的尸体。
这男尸的嘴巴和鼻子都与普通的男子并无区别。
双唇不过分扁薄尽显温厚,鼻梁也挺俊笔直
这具当真是那被藏在封魔山谷内,足有百年之久的镇魔之器吗?
又或者说,镇魔器当真没被人掉包吗?
被衡泪的背影挡着,衡伤完全看不到棺椁之内的情况。
满心担忧衡泪献命给这可怕的凶魔会出现意外,但是当衡泪紧紧皱着眉头慢慢伸出手去掀开男尸的头纱后。
那张令人颇有好感的温润脸庞彻底呈现在衡泪的面前。
衡泪伸手轻轻触到男尸的脸颊,却是丝毫没有一点死人的僵硬与冰冷。
再等到衡泪将手指下移,推开男尸的领子触到动脉
衡泪才终于相信,这的的确确是一具尸体。
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