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任何空间,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增长的不满足感,与此并行的,则是消费品数量的不断增加。在几个世纪以来一直由知识分子无可争议地独占的权威领域广义的文化领域,狭义的“高雅文化”领域,他们都被取代了。请看戴维卡里尔的精辟分析:“审美判断就是经济判断。说服我们相信一个作品艺术性的是出色的,与使艺术市场art-一rld例如艺术品商人和买主相信它是有价值的,是对同一行为的两种不同的描述。艺术批评的真理性,与在艺术市场中的人们的观点有关只有存在着足够多的人相信它,这一理论才算是真实的。”判决权从知识分子手上失落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感觉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世界。乔治齐美尔在一战爆发前夕草草写下:“不同于过去的人类,从现在起,直到未来,在这一段时间里,我们活着,没有共同的理想,甚至完全没有任何理想。”他的不祥预言,在根本上为知识分子所认同。在这种状态下,一个人坚持提出某些他选择的并绝对奉行的价值标准,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他们毅然决然,于荒野中呐喊,激励他们的,不是可以看到的成功,而是他们的贵族气概。而其他的绝大多数人都把一种实用主义的谨慎态度当作更理智的选择。
正是前面所枚举的种种假设,或许可以解释传统立法者角色所面临的危机这些危机似乎为当代的后现代主义话语提供了支持。当然,隐身于后现代主义背后的社会现实,并且,更重要的是后现代性这个类名词,需要作进一步的细致研究。在余下的几章中,我们将试图对此作出分析,至少对它的诸要素逐条进行分析和研究。
不过,对后现代性的认真细致的研究,必定同样会有“不知结局”这一不完备性的特点,这与传统现代性理论曾经有的那种特点一样,后者因建构于现代性内部,现代性于是被理解为是一个未竟的c而在根本上向未来无限开放的进程。对后现代性的研究分析,也不过是在后现代性进程的中途作出的。对它的种种陈述必然是尝试性的,尤其是鉴于迄今为止后现代主义论争的唯一可靠而明确的成就,仅仅是宣布了现代主义的终结,至于其余,在后现代性话语的众多论题中,远未出现持久的c确定不变的倾向的明确征兆;同时,也远未能够清楚看到,在这个以喜好时尚著称的世纪中,那些转瞬即逝的流行风尚将很快会找到它们的位子。这种不确定性关涉到相对我们论题而言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知识分子社会地位的变迁,以及由此而引发的他们作用的变化。许多迹象显示,用“立法者”意象描绘的知识分子的传统职能无论是践履的,还是仅仅心向往之的,正逐渐被另一种职能取代,“阐释者”意象是对后者的最佳描绘。但是,这种转变,是不可逆转的吗还是,知识分子仅仅在这一个瞬间丧失了勇气
在前面所述的现代性来临的那个世纪中,欧洲经历了一个类似的不确定性的时代,梅塞内或伽桑狄的原始实用主义即是对当时的不确定性的回应。这一时代没有延续很长时间。不久,哲学家联合起来,驱散了原始实用主义试图使自己适应的相对主义的幽灵。从那时迄今,这一驱魔过程始终进行着,从未得到全面的胜利。对于我们,笛卡尔所说的l
nie总是如影随行,不是伪装成这个样子,就是伪装成那个样子。老是重新试图绝望地根除相对主义的威胁,正确证了精灵的存在即使这种努力在过去不曾采取过。现代性居住于鬼神频繁出没的屋子里。虽然现代性的时代是一个确定性的时代,但在它内部,却保持着它的守护神,这就是保障它的环绕四周的堡垒,就是令它放心地指挥着一支谢天谢地,迄今为止,还算是强大的军队的司令官。不同于中世纪经院哲学的那种确定性,现代哲学家的确定性从未根除对相对主义这一困境的切肤之痛。它不得不时刻严阵以待,准备战斗。片刻的疏忽大意,都会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