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怕到时吃鸭蛋。不行了怎么拼也拼不过那些二十来岁的小家伙了”
“哎,油冒烟了”乔怡提醒她。她不仅插不上手,连嘴也很难插上。
“哧啦”一声,葱花下了锅,碧绿,渐渐变黄了。乔怡夺过铲子:“看你累得那样你休息去,我来。”
萍萍疲惫不堪,对她抱歉地一笑,拖着脚走进屋。乔怡煮上面进来时,见她还在吃力地伛腰脱鞋,便赶紧上去帮她。脱下鞋的脚,肿得一捺一个坑。
“你这样怎么行,萍萍你要垮掉的”
她嘻嘻一笑,躺下去:“反正不是叫我们垮掉的一代吗”她把脚并拢,自己端详一会儿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信上讲你失眠我真羡慕死了,失眠一天能赚多少时间呀。”
乔怡往煮好的面里打了两个鸡蛋。她羡慕萍萍,不管中途怎样千曲百折,但最终还是得到自己所爱的人了。她多想象现在这样站在煤油炉前为杨燹准备晚餐
萍萍在屋里叫她:“乔怡”她趿着鞋跑出来,“你聋啦多下点面,你也一块吃”
“我吃过了。”
“扯谎”
“现在快八点了,谁象你那么耐饿这面你和晓舟吃够吗”
“别管他,他恐怕早凑合吃过了。现在我和他谁也顾不上谁”
“可他应该照顾你,你正怀孕,应该以你为主”
“可谁以他为主他没准这次就被淘汰了这会儿,他不知又缩在哪个角角落落练琴呢。这个不走运的人,从生下来就不走运。”萍萍眼圈下出现两条浅浅的褶纹,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乔怡:“你今天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刚下火车。”
萍萍赶紧推开她,“真差劲你刚下火车我就让你干活。好了,我缓过劲来了,让我来吧。”
“我不累,你去躺着”
萍萍不容分说地把乔怡推进屋。一会工夫,她端着两碗色彩鲜亮的汤面进来了。她那张似乎永远也不会变老的娃娃脸此刻显得有些浮肿,乔怡心疼地看着她。
“萍萍,你何苦在这个时候去上什么军医学校”
“再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知道,二十九岁的人碰到一次学习机会多不容易”
门一响,季晓舟回来了。看见乔怡,咧嘴笑笑,在屋里兜了两圈,似乎苦于寻找不到一个恰当的举动来表示欢迎。
“你吃过饭了吗”萍萍问他。
“吃了。我还给你留了米饭和菜。”他从纱罩里端出两只扣在一块的碗。
“食堂的我不吃。我没那么多工夫往外挑砂子。”萍萍转脸对乔怡笑道,“你看这傻伙计象要当爹的吗”
乔怡笑着摇摇头:“顶多象个高中生。”
“但愿生出男孩别长他这么个溜肩膀,稀黄毛,一辈子也成不了男子汉。”
季晓舟手足无措地看看客人“要是女孩呢”战争留在他唇上的疤痕使本来不俊的晓舟又添了点缺陷。
“女孩一定象我”萍萍霸道地嚷着,“象你就丑疯啦你说呀,对不对”
季晓舟在抽屉里翻找什么,应付地:“对对。”
“对什么”
“象我呀”
“狗屁”萍萍笑瘫了。
乔怡叫道“萍萍,你吃不吃饭了”
萍萍仰面躺着“我累得什么也不想吃了,待会再说吧”
“我那几根琴弦放哪儿了”
“我给你收到五斗橱里你还要拉你那短命琴”
“还早才八点半嘛。”
“我吃了饭还得上别人家对今天的课堂笔记,你得留下陪陪乔怡,人家从几千里外跑来”
这下乔怡难堪了:“不,不用”
“那这么着:我八点五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