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察觉对方的意图,就需要那么多时间。
用让他觉得真不愧是父亲的迂回说法
史彦在说着「如果你不想当驾驶员的话,我会想办法」。
一骑心想如果搞错了该怎么办,但似乎就是那个意思。
一骑手中玩弄着乾掉的泥巴。
「现在还不用。到时候再教我吧。」
一骑感到说不出的尴尬。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至今一直都只有极为稀少的交谈而已,事到如今怎样还他也有这种想法。
「我和总士约好了。」
这样简直像在说那个约定比父亲更重要一样,让一骑有点胆怯。
或者那多半是事实吧。
「是吗。」
史彦看来并不特别遗憾的淡淡说道。
然后史彦去洗碗,一骑清洗浴桶放起热水。因为父亲要他先洗,一骑就先进了浴室。当他走出浴室要叫史彦时
看到默默伫立在玄关口的史彦,让一骑住口不语。
因为他知道,妈妈的照片就在那里。
一骑默默地走上二楼。
注视着母亲遗像的史彦,背影看起来非常渺小。一骑感到有点震惊。
3
第二天早上,一骑在红色信纸签上「同意签名」交给父亲后前往四天没去的学校。
当他爬上石阶,走上坡道时,马上遇见了真矢。
「猜的有点不准。本来想从背后出声叫你的。」真矢笑着说。
脚踏车车轮喀拉喀拉作响,她走在一骑身旁。
「远见家里很忙吧」
「每天都被叫去帮忙。虽然我想去探望一骑」
「我没生病啊。」
「说得也是。」
一骑突然想起红信纸的事。
「远见你」
才刚问出口,他就闭上嘴巴。但真矢只向一骑瞥去一眼就察觉了。
「我不是驾驶员。」
感觉上就像她在努力地说出不习惯的单字。也许真矢的认识限制代码等级还没有提升吧,一骑心想。或者是,是真矢本身不打算这么做吗
不打算接受改变后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就像在主张过往的和平日子才是真的一样。
另一方面,真矢的回答对一骑来说非常出乎意料。
「是这样吗」
总士不是曾说明过吗学者症候群以天才们为中心选出人选,但是
「嗯。我的身体有障碍,不能搭乘。」
「身体」
「过普通生活的话是健康的,可是没办法当驾驶员。」
一骑愣住了。能顺利爬上摔下来就会死的岩壁的女孩,身体却有障碍虽然觉得是某种玩笑,不过真矢认真的表情,已经有力地诉说了这是事实。身为医生家族的远见家女儿被诊断出这种结果真是种讽刺。一骑从总士那里听说过,远见家在驾驶员选定会议中,担任收集孩子们方面情报的重要工作。
「我自己是觉得都很健康所以有点吃惊,可是又很安心。或许吧。」
「障碍不是生病吧」
「不是,不一样。不是生不生病的问题,而是有没有素质。比起身体的结实,神经的发达更怎样怎样的。所以是我那些神经的发达有什么问题,对操纵会怎样的。」
「怎么听不太懂。」
「我也是,完全听不懂。」
真矢轻笑着说。但一骑总觉得气氛非常悲伤。他们会这样子对话的本身,就是一切都已改变的证据。
他们什么也做不到,就像那张红纸一样,其实就连选择也没有。
「那一骑,你会保护吗」
「咦保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