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通气极:“那两亩地是祖上所传,一家老小的衣食都从里面出,要是把它叫人抵去,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黄顺辩解:“所以俺这两天在赌坊里转摸,想碰见赵二虎再借点银两,水里丢的要从水里捞回来!”
“捞回来?!”黄通气极反笑:“幸好没碰到赵二虎,若碰到赵二虎,只怕连俺的那一亩地你都能让人家弄去!”
其实并不是黄顺没碰见赵二虎,而是赵二虎这两天在避着他。赵二虎知道黄顺没有银子,一直在谋着他那一亩地,地到手,一转手就是十几两银子,强过黄顺还了银子。赵二虎知道黄顺现在手里共经营两亩地,另一亩地是黄通的,知道黄通是个硬茬,再说另一亩地契在黄通手里,所以也就没打这一亩的主意。若不然,黄顺这两天肯定还能遇见赵二虎。
黄通问:“这事儿弟妹能知道吗?”
黄顺摇头:“不知道,她若知道还不把俺吃了!”
黄通说:“俺一直说你没骨气,被婆娘管制,现在看来弟妹管得严倒是好事,她若再管不严,只怕你连家中房子都能输到赌坊!”
“哥!”黄顺说:“这次你一定要帮帮俺,你帮俺过了这道坎,俺发誓,再也不踏足赌坊半步!”
黄顺此时说得是真心话,只是不知道时过境迁后,他此时的真心话还能否记在心间,就要打一个问号,不得而知了。
黄通沉吟不语。
黄顺道:“哥,你心里惦记住你的异姓兄弟,难道都不惦念你的骨肉兄弟吗?”
黄通一想,罢罢,帮总归是要帮的,只是自己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兄弟改邪归正,该说的话已说了千遍,他又不是小孩子,能打能骂的,自己犹豫不决是想拖些日子,让他多长长记性,可拖一天赵二虎那边计一天的利息,倒白白便宜了不良的外人。只怕兄弟能记住他今晚说得话,以后不要再重走邪路就好。
想到这儿,黄通站起来:“你说俺只记挂异性兄弟,你却不知在外多亏有这个异姓兄弟相帮,要不然哪有多余的银子接济你这个骨肉兄弟,你自想一想,惭愧不惭愧?”
黄通进到里间,借外间屋光亮,解了床头的包袱,从里面小布包里取了五两纹银。
黄顺在外间屋早已坐不住了,站起来搓手不住地向里张望,见哥哥从里面出来,忙赔了笑脸。
黄通将五两纹银递与他:“这是五两纹银,还了人家的债,余下的算是哥哥帮扶你的!”
黄顺只喜得频频点头。
黄通说:“二弟,只愿你记得你今晚所说,以后走正路,爹娘在九泉之下才会安心,也不会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管好你!”
黄顺道:“是!是!哥哥我记下了!”
黄通说:“也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先歇息吧!”
黄顺得了银两早就坐不住了,忙说:“哥哥你也劳顿一天了,也快点歇息吧!”
黄通端油灯送弟弟出了院门,顺手闩上了门。
黄通心想,这个弟弟啊,直的不懂人情事故,这家里一直没人,没有一粒米颗豆的,你也不问问你哥哥晚饭吃了没有,若没吃,在你家拿张饼c拿根葱也算是暖了哥哥的心。
多想无益,一睡解千饿,歇息。
再说黄顺喜孜孜揣了银子回到家,浑家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浑家问:“可打听到实情?”
黄顺说:“口紧,没透露,倒说在外面没钱住店还常住屋檐c破庙。”
浑家一撇嘴,说:“自家兄弟都瞒得这么紧,难不成那头枣红大马也是庙里的神仙托梦送的,也只有你这个榆木疙瘩才信!”
黄顺笑嘻嘻从怀里掏出银子:“虽没探到实情,但是得到白花花纹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