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玉充华红着眼却无一颗泪落下,欧阳箬冷眼看她倒是有几分倔强,只得随口安慰她道:“李妹妹别难过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皇后有这份心,别人自然不敢动你。所以在你临盆前都是好好的。”
再说,由皇后做孩子的嫡母,皇后娘家又是楚国大世族,以后这孩子的前途可不是一般皇子能比拟的。这层意思还是要靠她自己领悟,欧阳箬见她在气头上,不便再说。
正要劝她几句,玉充华忽然眼睛一亮:“要不将来孩子出生后给姐姐可好,我瞧姐姐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可比那些毒妇好多了。”
欧阳箬一愣,苦笑道:“妹妹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妹妹难道不知我是华地之人,你的孩子若跟了我,还不指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玉充华闻言又是一愣,看着她又是愧疚又是沮丧。欧阳安慰一笑,见天色不早,不便多待便辞了她。临出暖春斋她若有若无地提了一句:“这子嗣大事李妹妹还是需向高堂说下才是。”
玉充华眼一亮,她父亲可是楚霍天帐下的号称“铁胆”李风将军,将门虎子一干军中栋梁,若向楚霍天施些压力也许事情也有回转的余地。欧阳箬见她了悟,抿嘴一笑,便告辞了。
到了花延宫宛蕙见她回来了,忙迎了出来,笑道:“方才李公公过来了,说皇上今夜要过来歇息,奴婢正打算差人去请娘娘早些回来呢。”
欧阳箬照例是梳洗打扮,简单用了晚膳等着楚霍天来。到了月上中天,欧阳箬已困极,才听见门外有龙撵的声音,欧阳箬赶紧与宛蕙迎了出去。外边寒冷,一打开门冷风就灌了进来。楚霍天一身玄色龙袍,外披一件同色熊皮大螯,长身修立,搓着手走来。欧阳箬忙与众人跪下迎驾。
楚霍天趋前几步,连忙将她拉起:“外边这么冷,怎么就出来跪迎呢。”
欧阳箬起身挽了他的手笑道:“皇上处理政事到这么晚,臣妾出来迎也是应该的。”
楚霍天笑着看了看她,挽了她进门。李靖才进来,身后跟了几个小内侍,摆上菜肴碗筷,一盘盘还尤带热气。楚霍天由欧阳箬解下外袍,笑道:“实在是无法,最近奏折多,又与几位老臣商量了祖祭大典事宜,因此来得晚些。你可困了”最后一句却是看着欧阳箬的神色问。
欧阳箬抿嘴一笑,那笑盈盈似波光潋滟,美不可当。她道:“困又打什么紧,明日补回来便是,只是皇上今日似心情不错,还拿了宵夜酒水。”
楚霍天穿上家常袍子,拉着她坐下,轻声道:“今日朕问了钦天监,说真正大寒节才是今日晚上,不是昨夜,推了整整一天。这天象还真是奇特。也就钦天监那帮人弄得明白。朕命人拿了点酒水与你一起过节便是暖冬了。”
欧阳箬知道,楚地寒冷,人们便有在大寒这一天全家喝酒过寒节的习俗,以示接下来的寒冬里不怕寒冷。楚霍天说这话之时,俊颜生动,平日的冷肃与严厉都不知去了哪里。欧阳箬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前日所思只觉得心中微苦。
难道竟是他对自己有情,自己对他无意
楚霍天见她怔怔,忽然也叹道:“往年都是朕与子玄,慕白一起过的大寒节,没想到子玄去意坚决,朕怎么留他都留不住。还有慕白今年也不与朕过这节了。”
欧阳箬心中一恸,手心似还有他温热而绝望的泪,知道他是决心离了这楚京,与她再也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苏将军离去有说是为了何事”欧阳箬只觉得自己吐字都艰难了,“苏将军对臣妾有大恩,臣妾还不知如何报答与他,没想到竟走了。”
楚霍天不疑有他道:“他最重承诺,先前朕叫他帮你寻找帝姬,如今这楚国才刚稳定,他便跟朕说要去华地,一边治理华地军政,一边帮你寻找帝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