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破城而有些混乱的各队楚军渐渐又汇集起来,成了一把锋利的剑,所向之处催枯拉朽。特别是平息几处由华国皇族领起的反攻,更是有如神兵天将。因之前大半年,楚军把华国源江以南的几个重要的郡县,如岭县,奉县等都攻克了,形成了半圆形的包围圈,把华国都城浩夷攻下后,更是占据了地理优势,不出十日,就把华国皇族几支零散的军队一一击溃,擒获了华国的景王c宁王c宁徽王叔,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华国官员,对于此类小小反攻是易如反掌,犹如一场大火过后,只余下几支不首尾不相顾的小火苗,只轻轻一扑便再也无了生息。
欧阳箬困在凌云阁里,日日甚少出阁散心,外边发生的大小事情的消息却是隐秘地通过宛蕙姑姑零星地知道一鳞半爪。虽然消息来得少之又少,但她仍是心中暗自吃惊,楚军行军竟如此迅捷,看来四国之中的确是楚力最强。
华国积弱太久,若不是有源江天险做屏障早就成了其他三国的口中美食,如今秦国皇帝新丧,新皇登基不久,国内局势不明,自然不敢贸然出动分一杯羹;梁国是北寒之地,中间隔着秦楚两国,身边又是虎视眈眈的狄戎之族,劳师远征攻打最南边的华国更是不明智,况且今年年前,梁国遇百年一遇的大雪,冻死冻伤无数牲畜,元气大伤。秦国正是抓住这一时机,寻了个由头,火速来攻。只一年多,便灭了华国。
此等胸襟眼光与坚定的决心,恐怕不是据说以温和可亲著称的楚国皇帝制定的,定是号称楚国“战神”的楚定侯一手策划。
欧阳箬几日下来细细寻思,越想越是心惊,他恐怕不能归类于她所见过的男子中的某类人。此人心计之沉,城府之深,令人胆寒,再加上他做事果断,手腕强硬,深谙御人之道,恐怕将来楚国的天下说不定也能易主。想到此处,欧阳箬冷汗涔涔而下,似乎窥视到她所不该知晓的天机,往日她虽然知道各国形势,但是却是甚少往这天下大势方面想,总以为华国虽弱却还能撑个几十年。没想到一个楚定侯,就轻易地结束了这华国繁华却空虚的一切。
从今往后,自己若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似乎一切都要从新打算,不然欧阳箬微微苦笑,十指尖尖,若白藕青葱的手渐渐抓紧,曲成拳状,不然一切都是与虎谋皮,死无葬身之地
欧阳箬终日不出凌云轩却也是躲不过随楚军北行的命运。
“姑姑,收拾好了么”她斜靠在美人塌上,淡淡地问,一屋子的杂乱似乎都不能捍动她平静的表情。
宛蕙忙放下手中的杂物,道:“启禀娘娘,整得十之了,就差些小玩意正寻思要不要带走呢。这些小东西说也精巧但是怕路上一个不小心弄坏了。”
欧阳箬依旧淡淡一笑,若寒冬梅花初绽,清冷中带着一丝苦涩:“姑姑,难不成你还想把它们留在这。这地方早已不是我们华国了呢。”
宛蕙满面愧色道:“奴婢该死,奴婢叫他们包好就是。这些小玩意虽然不值钱,却也难寻得很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欧阳箬听了把身边的凌湘抱过胸前搂着,平静道:“姑姑明白就好。有时候送别人东西金玉反而是俗气,倒不如一些贴心的玩意讨人欢心。都带上吧。侯爷不是派李公公过来传话了么。找几个心细的宫女内侍,把这些一件件包好,再整成册子。”
宛蕙忙应了声又下去忙碌了。欧阳箬逗着怀中的凌湘,心思却又开始飘远。他果然还是对自己另眼有加的,整整一个凌云轩的珍宝都归了她。整整的呢,几车都装不下呢。
这样也好,欧阳箬冷冷地笑,也许到了那边自己也要靠这些活命呢。
北行的日子到了。
那日森森的铠甲在太阳下闪着寒光,欧阳箬由宛蕙扶着走出了凌云轩。每走一步,她都仔细地看看,上好的滚洲青石砌成的径上寻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