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睡吧。”玛格特和我每人得到一个枕头和一张毯子;玛格特就躺在储物柜边上,而我在桌子腿之间。躺在地上味道就没那么难闻了,但凡达恩太太还是偷偷地拿了一点消毒粉来,在尿壶上蒙了一块茶水巾以便第二次应急用。
讲话,窃窃私语,害怕,臭气,人们放屁,尿壶上总有人。那就好好睡觉吧不过到了两点半我实在累坏了,等到再次睁眼已经三点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凡达恩太太的头枕在我的脚上。
“看在老天的分上,给我点盖的东西”我嚷嚷。我得到了我要的,但别问是什么东西一条毛线短裤罩在我的睡衣上,一件红色的宽上衣,一件黑色的衬衣,白色的套袜和一双满是窟窿的运动长袜。接着凡达恩太太坐在椅子上了,他的丈夫便跑过来躺在我脚上。我躺着一直琢磨到三点半,一直都在哆嗦,这让凡达恩也没法睡着。我随时准备着警察回来,那样我们就只好说出我们藏匿的实情了;他们有可能是善良的荷兰人,那我们就得救了,但也可能是nsb荷兰国家社会主义运动的成员,那我们就得贿赂他们
“这种情况下只好把收音机毁掉。”凡达恩太太叹了口气。“对,扔到炉子里”她丈夫回答。“假如他们发现我们,那就让他们也发现收音机好了”
“那他们还会发现安妮的日记的,”爸爸补充,“把它也烧了吧。”这伙人中最可怕的成员提议到。这个,加上刚刚警察使劲晃动橱柜门,就是我经历的最惨的时候。“别烧我的日记,要是我的日记不见了,我也跟它一起走”幸亏爸爸没有答理我。
重复我还记得的所有那些对话实在没什么意义,就说这么多吧。我安慰了凡达恩太太,她吓得不行。我们谈到了逃跑以及被盖世太保询问,谈到了打电话,谈到勇敢。
“我们得像军人一样,凡达恩太太。如果需要,让我们为了自由c真理和正义,为了女王和国家前进,正如橙色电台里说的那样。唯一让人受不了的是我们让许多其他人也卷进了麻烦。”
凡达恩先生一小时后又和他妻子换了位置,爸爸过来坐在我身边。男人们不停地吸烟,时不时来一声低沉的叹息,接着有人去找尿壶,一切又从头来过。
四点,五点,五点半。接着我过去和彼得一起坐在他的窗户边上竖起耳朵听,我们挨得很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的身体在发抖;我们时不时说一两句话,专心地听着。在隔壁的房间里他们把灯闸拉掉了。他们想在七点给库菲尔斯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看看。然后他们把想要跟库菲尔斯在电话里说的话全都写了下来。想想门口的警卫,也许在仓库里,打电话要冒的风险还是很大的,但总比等到警察回来要强。
要点如下:盗贼闯入,警察们来过这幢房子了,一直到旋转书柜跟前,没再继续。
夜贼显然受惊,强行打开仓库门,经院子逃走。
主要入口封闭,克莱勒走的时候一定经过了第二道门。打字机和计算器已妥善存于私人办公室黑箱子内。
想法子通知亨克找爱丽拿钥匙,再去办公室察看借口是为猫。
一切按计划行事。库菲尔斯被叫醒了,我们楼上的打字机也放到了箱子里。接着我们再次围在桌子边上等着亨克或警察。
彼得睡着了,凡达恩和我躺在地上,这时听到楼下清晰的脚步声。我悄悄坐起来:“是亨克。”
“不,不对,是警察。”其他人说。
有人在敲门,梅爱朴吹了声口哨。这对凡达恩太太已经太过分了,她脸色白得跟床单一样,软塌塌地倒进椅子里;如果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再多延长一分钟她一定会晕过去的。
梅爱朴和亨克进来的时候我们的房间真是一幅绝妙的图景。单就那张桌子就很值得拍下来一期电影和戏剧,上面是果酱和治腹泻的药,两块吃了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