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除了玛格特和我开始对我们的父母有点不耐烦。不要误解我,我暂时没法跟妈妈处得好,这你是知道的。我还是很爱爸爸,玛格特也爱爸爸和妈妈,可等你到了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你一定希望有那么几件事情能够自己做主,有时候你一定希望能够。
只要我上楼,就会有人问我上去干什么。我不能往吃的东西里加盐,每天晚上一到八点一刻妈妈总会问我是不是该脱衣服了,我读的每一本书都一定要接受检查。说真的他们其实一点也不严格,我几乎什么书都可以读,可我们两个人都对整天延续的询问和斥责厌烦极了。
还有一件事,主要跟我有关,也不讨他们喜欢:我不再喜欢有那么多亲吻了,觉得那些花哨的昵称也非常做作。一句话,我现在最希望能有一小会儿摆脱他们而存在。玛格特昨天晚上说:“我觉得烦死人了,只要你无意间叹了口气,或者把手搁在脑门上,他们就会问你是不是头疼了,是不是哪儿觉得不舒服,那样子真奇怪”
这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突然间意识到了我们从前在家里拥有的信任与和谐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大部分是因为在这个地方我们都被“看歪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全都被当小孩子来对待,其实我们比大多数同龄的女孩要成熟多了。
虽然我只有14岁,但我非常了解我想要什么,我知道谁对谁错。我有自己的思想c原则和看法,这对一个少女来说听上去不太正常,但我的确觉得自己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小孩,我是一个完全于任何其他人的人。
我知道无论讨论事情还是争论我都比妈妈强,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多偏见,我不夸大其词,我更加精确和敏捷,更因为你可能会笑话我觉得自己在很多事情上比她高明。要是我爱上一个人,我首先一定要对他有仰慕之情,仰慕和崇敬。只要我能拥有彼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我在很多方面确实非常仰慕他。他实在是一个可爱又漂亮的小伙子。
你的,安妮
1944年3月19日星期日
亲爱的凯蒂:昨天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我决定把心里话都对彼得说出来。就在我们快要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我小声对他说:“今晚你还要学速记吗,彼得”“不用。”这是他的回答。“那我待会儿很想和你说说话”他同意了。洗完了碗,我便在他父母房间的窗户边上站了一会儿,看看风景,可一会儿我就去找彼得了。他站在敞开的窗户左边,我走过去就站在右边,接着我们就谈开了。在半明半暗中,在敞开的窗户边上说话要比在雪亮的光线里容易多了,我相信彼得的感觉也会是一样的。
我们彼此聊了很多,很多很多,多得我没法全部重复,但非常开心。这是我在“密室”里度过的最美妙的一个晚上。我来简单地跟你讲一下我们都聊了些什么吧。我们首先谈到争吵,谈到我现在对他们的看法已经大不一样了,还有和父母之间产生的疏远感。
我跟彼得讲到了妈妈c爸爸和玛格特,还有我自己。
有那么一会儿,他问:“我猜每天晚上临睡前你都会给每个人一个晚安吻的,是吧”
“一个一打怎么了,你没有吗”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亲过谁。”
“过生日的时候也没有”
“有的,那时候有。”
接着我们聊到了我们都不能在父母面前讲真心话。他说他父母非常想了解他的心事,但他不想。我说到我躺在床上痛哭,用以发泄苦闷;而他跑到顶楼里骂个痛快。我们说到玛格特和我彼此才刚刚了解,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无话不讲,因为我们总待在一起。我们聊了一切可以想到的事情噢,他和我想的简直完全一样
接着我们又聊到了1942年,那时的我们多么不同。现在,我们对自己的看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