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很坦诚,你呢鼓励每个人充分表达自我,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也开始解除内心的戒备。忧郁时,很多感觉是无法以语言表达的,只有了解那种感觉的人才能以直觉感受到。有位女士谈到家人毫不怜悯地试图要拉她出门找乐子,她说:“如果我拄着拐杖,请不要让我跳舞。”
第55节:病友团体疗法3
世界上有太多的苦痛,大多数的人都不愿意表达出来,他们坐在隐形的轮椅上,身上打着看不见的石膏,艰难度日。我们互相加油打气。某个晚上,苦恼的苏珊大哭着,眼泪弄花了她脸上厚厚的妆,说:“我想知道你们哪位有像我一样的感觉,怎样才能避免。我不远万难来到这里,有谁能告诉我,那种感觉是不是真的,请谁来告诉我。”又有一个晚上,有人说:“我的灵魂伤得很深,我只想和别人交流一下。”
情绪障碍者支持团体还提供实用的生活建议,对得不到朋友c家人和完善健康保险的人特别有用。比如说,你不想让老板或未来的老板知道你有忧郁症,该如何讲明又不必说谎我接触过的互助团体参加者,他们提供的协助大多不错,但很不幸,建议却极糟糕。如果扭伤了脚踝,其他脚踝也扭伤了的人可以给你不错的指点,但若你有精神障碍,其他精神障碍者的建议最好别听。我从书上得到许多知识,发现从病友那里听来的忠告十分拙劣,没有事实根据。克里斯汀绝对是双极性情感型精神疾患,未接受药物治疗,愈来愈癫狂,我猜他会在本书出版之前进入自毁阶段;别人不应该太早,建议娜塔夏停用克忧果;克劳蒂亚所经历的电气痉挛疗法,大概并不适当,后来又服了太多药物,成了行尸走肉;杰姆接受过电气痉挛疗法后,或许可以真正开始工作,但是完全不知道这种疗法作用的程度;克劳蒂亚一定会讲些让他不安的经验。
有一次聊到要如何向朋友解释,史蒂文,一位长期的互助团体病友,问大家:“你们外面还有朋友吗”只有一个人和我答有。史蒂文说:“我尝试交些新朋友,但不知道要怎么认识,我孤单太久。我服用百忧解,在那一年里还有效,后来又没用了。我觉得那时我很努力,但是失败了。”他好奇地看着我。他沉郁c善良又聪明就像那晚一个病友说的,他真是可爱的人但如今已不在人世。“除了在这里之外,你怎么面对别人”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又补了一句“你面对别人时,跟他们聊什么”
和所有疾病一样,人人都有可能得忧郁症,但在我所认识的忧郁症者中,法兰克鲁沙可夫是最不像会得这种病症的人,他二十九岁,讲话温柔礼貌,天性善良,长相端正,除了严重得吓人的忧郁之外,各方面都很正常。“你想探进我脑袋吗”他曾写道:“欢迎。不是你以为的样子其实也不是我以为的样子。”大概是大学毕业之前一年,法兰克鲁沙可夫的忧郁症第一次发作时,他正在看电影。后来的七年中,他入院三次。
他第一次的体验十分突然:“看完电影回家的路上,我发现自己正开着车向一棵树撞去。我觉得好像有重物压在脚上,有人扯我的手臂。我觉得自己回不了家,因为路上的树太多了,没办法闪开,所以只好转头向医院开去。”接下来的几年,他试遍了书上所有的药物疗法,一点用都没有。“在医院里,我真的曾试着要掐死自己。”最后他接受电气痉挛疗法,病情有改善,但造成短暂的癫狂,他回忆当时:“我产生幻觉,攻击其他病人,必须暂时进入静闭室。”其后五年,只要忧郁一发作,法兰克就接受强力的电气痉挛疗法只施行一次,而不是连续多次施行,大约每六周一次。另外,他还服用锂盐c威博隽抗郁剂c劳拉西泮三环类抗郁剂yt一l甲状腺激素和synthr一id甲状腺及副甲状腺激素。“电气痉挛疗法有用,但我不喜欢。这种疗法很安全,医生推荐采用,不过头要接上一种电极,很恐怖。我讨厌记忆丧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