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薄薄的嘴和它弯曲的尾巴之间夹着一粒宝石。
奥利维埃容光焕发地站起来。
“我将车让给你们,”他说,“我还有东西要买,我走去。”
可是安耐特要她母亲趁天气好走回去。伯爵夫人同意了,谢过贝尔坦,就和她女儿走路回去。
她们不言不语走了一会,品味得到礼物的欢娱;然后她们就开始讨论所看到的c抚弄过的首饰。这事在她们心里仍像在闪烁发光,在叮噹作响,真是桩快活事。她们走得很快,在夏日黄昏里穿过一群晚五点沿着人行道走的人群。有些男人回过头来看安耐特,走过时还低声递过一些赞扬的话。自从穿上丧服以来,自从黑色衬出了她女儿美丽照人的光彩以来,这是第一次伯爵夫人和她在巴黎上街。对于这次赢得的街头好评c引起的注意和叽叽喳喳的赞扬c那份一个漂亮女人穿过一群男人时留下的小小捧场风波给她留下的感觉是让她越来越难过,让她心里再次受到人们在客厅里比较女儿和自己画像的那天晚上同样痛苦的压力。她禁不住猜测这些视线是被安耐特吸引来的,她感到它们远远过来,从她脸上扫过没有停留就被在她身边走着的金发面庞一下子吸住了。她猜测,她看出了那些眼光中对这个青春焕发的年轻姑娘的瞬息无声的颂扬,对鲜艳动人魅力的颂扬。于是她想:“我曾和她一样漂亮或者更漂亮。”突然对奥利维埃的思念从眼前闪过,于是和在隆西爱时一样,她又感到一种无法抗拒的要逃走的愿望。
她不愿意再处在这种光照下c这个人流里,让那些不愿看她的人看见c追求c并排和她女儿媲美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但今天在这些路人中谁还想过要比较她们呢也许有一个人想过,方才在首饰店里的那位他唉多痛苦愿他心里能不老纠缠在这种比较上面他看见她俩在一起时,肯定无法不这样想,并且会回忆起她曾那样光鲜艳丽,走到他家中时确信会被他爱的时刻
“我觉得不舒服,”她说,“孩子,我们去找辆轿车。”
安耐特不放心,问道:
“你怎么啦,妈妈”
“没有什么。你知道,自从你祖母去世后,我常常犯这种虚弱。”
第九章
固执的观念和痼疾一样,有一股折磨人的顽固劲。它们一旦进入了一个心灵,就贪馋地啮食它,不让它有不想它们的自由,不让它对任何极小的事感到趣味。那位伯爵夫人不管她做什么,在家里或者其他地方,单独一个人或者在一群人中间,总也忘不了和她女儿并排坐车回来时冒出来的想法:“奥利维埃几乎每天看见我们,那时他心里是不是也总缠在比较我们的念头中呢”
无疑的,他会情不自禁的总这么干,每时每刻让他自己缠在这种难忘的相似里,而且,这种相似经过不久前对姿态和语言的极力互相模拟就变得更加强了。每次他一进来,她立刻就想到这种对照比较。她从他的视线里看到了,猜到了而且在心里和脑袋里加以注释。于是她想躲起来,想变得找不见,为了想不再让他看到她和她女儿并排站着而苦恼不堪。
她在各种场合都难受,甚至在自己家里也感到不自在。有一晚,当大家的眼睛都盯着站在她画像下的安耐特时,她这种被篡夺的触犯感加强到乃至使她激怒。想把女儿早日嫁出去,像对待一个讨厌执拗的客人那样。这种难以承认的内心愿望,使她不断谴责自己,也受到了不顾一切要为保存她所爱的男人而斗争这种心情的控制,她用一种不自觉的技巧进行活动。
由于他们近来的服丧,仍需略略推迟安耐特的婚事,不能过分催促,她有一种含混而强烈的恐惧,怕碰到什么事情会使这个计划破产,她几乎不能自己地要使她的女儿心里对侯爵产生爱情。
她继续动用一切外交手腕以保住奥利维埃。她在家里采用了一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