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你的观察力真好。”
为求生存,不得不好。她一辈子都在观察c分辨,判断出获取所需的最佳方法,一开始是为了维生而需要食物。后来,她年纪长了一些,更是刻意研究别人。以决定该如何加以利用,达成她的目的。
“她为什么在这里”一个男人问,语气没有轻蔑,只是不解。“她不该在这里。看看她。”
筑雅低头看自己。实在分辨不出身上到底穿著什么。是衣服没错,但细节很模糊,她只知道身上有衣服。还是说,他看见了她一生的污点层层叠在她身上,就像她看到他们的前世一样她人生的大小事在心中跑过,她做过的一切都蒙著尘埃。她心头烧起一把怒火;为了生存她尽力了,如果他不满意
就像燃起时一样突然,那把火瞬间消失了,一波羞耻取而代之。她从来没有尽过力。她极为擅长操纵男人以获取她想要的东西,她是个超级大骗子,她以性做为武器,她撒谎c偷窃,虽然这一切她都做得非常好,但她的每个决定从来不是以善念为出发点,顶多是从两个坏选择中勉强选个好一点的。可以肯定的是,她从不曾寻求好选择。
她大方地看著那个人,解读他。她看到他曾经是殓葬师,以死亡为生,他带领遗族完成传统葬仪步骤,帮助他们度过哀悼。他看尽世间百态,处理过的遗体各种年龄都有,从小婴儿到耄耋耆老。他照料过的对象中有人享尽景仰哀荣,也有的死了都没人难过。对他而言,死亡既不意外也不可怕。死亡只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
因为他见识过太多,早就不再被蒙蔽。在他眼中,每个人都是最真实的模样,而不是他们想表现出的形象。
他看得出来,也知道她毫无价值。毫无价值。一点价值也没有。她没有借口c无从分辩。
她垂工头,接受不该在这里的事实。她没有资格来这里。她做过的每件事c碰过的每样东西,都被她的自私自利所污染。
“她来到这里一定有原因。”那个女人说,烬管她看起来和那个男人一样困惑。“谁带她来的”
大家面面相觑,想找出答案,但似乎怎么也找不出来。这像是某种裁判庭,筑雅想,虽然不是很正式。也许更好的说法是“把关委员会”。今天轮到他们把关,引领人们去该去的地方。
但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伤心地想。她没有做过任何值得来到这里的事情。不受欢迎的耻辱让她尴尬得受不了。这是个好地方,而她不属于这里,因为她不够好。但,她不是故意来的。感觉起来可能很蠢,但她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来,也不知道怎么离开。
以逻辑推断,如果这是个好地方,而她不属于这里,那么她应该属于一个不好的地方。也许她原本预期的虚无就是那个不好的地方,真正的结束,无从以任何方式继续生命,但很可能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说不定真的有个很可怕的地方,像牧师常说的那样满是大火与硫磺的地狱。她不信教,从来没信过。就连小时候她也是暗中想:少胡扯了,因为她就是活生生的证明,根本没有慈善的神灵护佑过她。
这里也许不像传统想像中的天堂,景色或许不一样,但这里绝对有善良c平和,那么这里可能真的是天堂。或者这里也可能是所谓的来世,只有能证明自身价值的人才能继续转生。而像她这样的人只能到此为止。她的精神或灵魂或心智,得不到延续。
她再次检视她的生命,估量一番之后,看清自己不够格。
“如果可以告诉我怎么离开,”她伤心地低语。“我马上走。”
“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女人带著一些同情说。“但显然有人带你来这里,我们要先找出”
“是我带她来的。”一个男人大步走来,加入这个松散的圈子,筑雅就站在中央。“抱歉我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