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草木黄落,大雁南飞。
霍子候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亲自出长安三十里迎接他的老师吾丘寿王自广川归来。
算算时间,吾丘寿王去广川给他的老师董仲舒贺寿,已经去了快一个月了。
说实话,霍子候还真有点想念那个严肃,认真,不留情面的老师。
在渭水渡口等待了三个多时辰之后,吾丘寿王乘坐的船只终于靠岸了。
霍子候赶紧迎上去,执弟子礼,深深一揖,长拜道:“学生恭迎师长归来!”
“呵呵……”吾丘寿王见到霍子候竟然亲自来迎接来,非常高兴,脸上都泛着些红润的光泽,他走到霍子候身边,将霍子候扶起来道:“君候多礼了!”
与吾丘寿王同行的,还有数名年纪大小不一的儒装打扮的男子。
“师弟,这就是你的弟子,当朝冠军候吗?”这个男子,头上戴着一顶青色的冠帽,修长的身躯上传着一件雪白的儒袍,宽大,舒适,一双白皙干净的大手轻轻抚摸着修剪得非常得体的髯须,看上去就好似三国演义中的隐士高人。
神态之中,却是多少有些高傲影子,若隐若现。霍子候感觉他的语调似乎对自己颇为不善。
“见过长者!”霍子候朝他微微一颔首,虽然,霍子候感觉这个男子似乎不是很瞧得起自己。
然,看着老师的面子上,霍子候不跟他计较,反是保持了尊重,用晚辈的礼节拜见。
“君侯多礼了!”男子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神态却依旧不是很有礼貌。
让霍子候感觉不是很爽。
稍微耸了耸肩膀,霍子候觉得,这个男子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自己好像没得罪过他吧?
“君侯,这位是我师兄褚大!”吾丘寿王显然发现了这个问题,赶紧介绍道:“当今之世,论治《尚书》无几人可出我这位师兄其右!”
“哦……”霍子候恍然大悟,连忙道:“原来褚先生……”
褚大当然有理由对霍子候不满了。
这个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大汉帝国前任亚相御史大夫乞骸骨归乡之后,三公之一,丞相的辅佐者,文武百官的监督机构首脑出现了空缺。
在当时,备选的御史大夫人选中,褚大的呼声非常高,许多民间的有名望之人都纷纷举荐褚大为御史大夫。
但是,最后,御史大夫却变成了褚大自己的弟子,前右内史倪宽。
这就让本来听到消息,自己就要被任命为御史大夫的褚大脸上立刻就没有半点光彩了。
丢人实在丢大发了。
今次褚大来长安,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他要看看当年那个还只能追在自己后面,孜孜不倦的询问某个问题的弟子,现在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如若倪宽学问比他不上,那么……这官司他就打算打到天子御驾之前去了。
而作为倪宽子侄后辈的张安世跟霍子候关系很好,于是霍子候显然遭了池鱼之灾。
霍子候在心中苦笑一声,这个事情,他感觉很冤枉。
在类似官员任免的这样重大问题上,当今天子刘彻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都意见,他在这个问题上表现的就跟他追寻长生不老一样的偏执。
他认定的人,怎么着也一定会被任命,而他不看好的人,便是如后世负海内三十年之众望,让人感叹安石不出,奈苍生何的顶级人才,再怎么耀眼显目,刘彻也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在这个问题上,其实说老实话,霍子候非常赞同天子刘彻的决定。
霍子候看过褚大写过的一些文章,所谓文以载道,霍子候感觉褚大的文章虽然大气磅礴,气势非凡,文字秀美,绝伦,让人读来拍案而起,甚至爱不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