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强久久沉浸在幻觉之中,想着弟弟与弟媳这两三年的矛盾竟
然起源于一个无稽的故事,那么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战争不可以是由一个小小的误会
而引发的呢
七
第二天下午,怡红突然打电话到我单位,约我出去喝茶。从语气中我听不出怡
红的态度,只觉得她懒洋洋的。
怡红已经在我之先到了“城市酒吧”的咖啡座,她化着淡妆穿一身粉红色“阿
迪达斯”休闲运动服,仰在圈椅里吐烟圈。我问:“你怎么没去上班辞职了吗”
“昨晚一夜未睡,早上方波不让我出门,我向公司请了假了。”怡红懒懒地说。
我仔细地看看她的眼睛,说:“你好像没怎么哭过嘛,眼睛一点儿也不肿。”
“是啊,我没哭,他倒是哭了半夜,他说要马上带我去澳大利亚,再也不分开。”
怡红平静甚至是嘲笑地说着,像是不关她的事一样。
“唉,男人脆弱起来真是比女人还女人。现在好了,一切讲清了,怡红,你也
想得简单一点,大家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对方的事了。”
怡红用小勺子搅了搅咖啡,抬眼说:“大嫂,你真的认为就这么简单我和方
波之间已经完了。”瞧我惊愕的样子,怡红又说:“一个可以被误会轻而易举毁坏
的爱情,它不是爱情。这种爱情是弥漫在人头脑间的幻觉。在我,这件事使我认识
到我们之间爱情的份量。而在方波,事情发生后,他连我这几年对他的态度改变一
点儿感觉也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我,他的头脑里只有他自己。
他一直充满了委屈,他觉得只有他在付出,要求人家去理解他,同情他。他却从来
不问我,你做留守女士苦吗”
怡红接着说:“我对方波说。当初我被那个痴男人羞辱的时候,我痛哭过,而
我现在想起来,那时的哭实在根本是怜悯我自己,而不是哭我们爱情的毁灭。我怜
悯我自己无法保护自己,我太弱了,我承担不起婚姻带给双方的责任。”
“怡红你不要这么理性好不好事情可以是很简单的。只要方波还能接受你,
你就跟他出去,时间会弥补你们心灵创伤的。”我劝怡红道。怡红说的那种对自己
的怜悯,在我看来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思忖道,怡红你现在不是那时了呀,你身
上哪里还有弱者的影子呢
“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比他脏了,”怡红反应灵敏,尖锐地看着我说,“是不
是只要方波能原谅我与小野先生同居的事,我就应该充满悔意地匍匐在他的脚下,
让他在不称心的时候将这一过失像利剑般悬起,随时可以落到我的头上”我惊骇
怡红的直率,一时语塞。“其实,和方波带给我的痛苦比起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根本没什么,方波他应该为我已经能够而感到高兴。”
“这样说,方波他已清楚你与小野的事了”我不大相信怡红会这么傻。
“是的,我昨晚告诉他了。还给他看了我和小野拍的结婚照,哈哈那是我
们为了在商场中设一个艺术人像社,到外面婚纱摄影店拍了试效果的。”怡红说着
这些话,仰头眼睛朝上翻,捉弄过人的洋洋得意从嘴边漾开来。
她从坤包里掏出个用金线织成的长方形小包,小包开口处金色的搭扣是由一男
一女两尊像交叉构成的,那搭扣正巧扣在两人的肚脐处,使那个小包打开时就
像那两个男女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