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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黑风太过威猛,方圆几十里的村镇都遭了殃。祁家村c胶河村c花沟村c小河村c许家塘村

    没来得及关窗的一些人家的窗扇子都被大风刮跑了,风停后,有些人家就近找到了窗扇子,发现已经摔得不成样子了,有的找了很久才发现,被刮得面目全非的窗扇子竟然挂到离自家很远的哪棵树的树杈上打秋千去了;一人粗的大树要么拦腰斩断,要么连根拔起;有人被黑风直接刮河里去了,幸亏河里没水,权当在干泥浆中打了几个滚儿,等风稍小点儿就连滚带爬离开河道回了家;有些在地里收麦子的庄稼人,大风骤起时吓得直接卧倒在麦地里,发现不管用,因为麦子比他们卧倒得快,接着又骨碌进旁边的壕沟里趴着祷告去了;至于说大批人家房顶上的瓦片被掀了下来,更是小事一桩

    村里一些七八十岁的老人说:活了七八十,这样神的风,头一遭见识

    关于这场黑风神乎其神的传闻也甚嚣尘上。

    有些早起下地收麦子的庄稼人,黑风一起,就往家跑,结果发现了神事了!

    大家都争相传说着,胶河村一个上了年纪的庄稼汉,沿着胶河大堤昏天黑地往家跑(其实是让风刮着停不下脚)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前面的一处地方,一闪一灭地发着红光,那人脚步不停地赶到跟前,大着胆子瞪眼一看,娘呀,那么大那么粗的一条大蛇!蛇头上还顶着一个红红的冠子唻(据说,只有千年的神蛇才长红冠子),嘴巴里红红的蛇信子一吐一收!那蛇瞪着灯泡一样的大眼盯着那饱了眼福c浑身哆嗦的人,一扬冠子,一摆尾巴,卷起一股旋风,走了!

    老汉吓地一腚蹲坐在地上,半天动不了窝!

    人们纷纷传着,这是个真事,那老汉先是赌咒发誓,说是真的,真真的!有半句谎言就遭天谴唻!后来见众人仍是半信半疑,直接撂下话儿了: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反正我是看准成了

    但不管怎样说,这场黑风最慈悲的一点,是几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但是祁沐阳的乡邻们知道,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祁沐阳刚过门儿一年多的小媳妇陶大米,被大风狠甩到墙上,大人没事儿,孩子难产了,等到剖出来,就不行了,听说,那孩子本来胎里就不足相,是孕妇气淤血滞也不知道是气血不通畅造成的唻

    此时的陶大米,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正神志清醒躺在双河县城妇幼保健院的产房里,瞪着俩眼盯着吊瓶里咕咕上冒的气泡,想象着没有见过的孩子的容貌,上神唻。

    让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一般人想象中的悲伤欲绝——也许灾难真降临的时候,重击之下,人反而悲伤不起来了。悲伤管用吗?自己也不活了,跟着那未曾谋面的女儿离去?爹娘不养了?还有很多该做的事不做了?可是为什么倒霉的偏偏是她呢?难道自己造了孽了?

    一场沙尘暴昏天黑地给她刮来了一个终生也看不中的男人,一场黑妖风又昏天黑地地带走了她没有见过一面儿,这十个月来可着心时时挂牵的女儿。

    她已经给她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祁珂,乳名可可,希望她可人c可心c可意c可爱c可疼不要像她的木偶爹一样,不知冷不知热,让人厌憎。

    可是,她唯独没有想过,她最后会是“可是”“可惜”

    肚子上的伤口一撅一撅,忽通忽通地跳着,大米感到,刚刚缝合好的肚皮,接着就要跳得挣断线儿了,她疼得咬紧了牙

    大米被送进医院,直到进了手术室,都神志清醒。她知道孩子情况危急,需要马上给自己动手术把孩子“搬”出来。谁知道手术台上,妇幼保健院的那些个枉披了白大褂的所谓大夫们,连个麻醉针都扎不进她的脊椎里去!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们不停地命令她:“抱紧了腿!”“使劲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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