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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米跟老木真是过不下去了。老天爷昏天黑地给自己刮来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的生活天天搞得一团糟不说,连带着让自己的情感世界也天天一抹漆黑。

    她回想了一下跟老木结婚的这小半年来,自己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不是看老木的脸子,就是听老木的恶声!自己坚持自我,老木跟她打;自己学做贤妻,老木更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简直都不给她一点儿活路了!要不是大米天性里带着的傻乐观劲儿,她早就寻了几百回短见了。

    一想到老木,她就气得心哆嗦,打心眼儿里恶心他,恨不得离着他远远的,这一辈子永远也见不着他最好!

    在大米心里,老木就没有一丁点儿好处。她天天掰着指头数老木的罪状:

    又懒又馋,懒得拖不动个腿儿,馋得天天吧唧嘴儿;眼里一点儿营生没有,她尥着蹄子脚不沾地地忙活,他也从来不知道帮帮她,连来玩耍的老木同学,自己的同事都看不过眼儿去了。可要是她支使他一点儿,老木接着就能跟她打翻了天!

    天天不给大米一点儿好脸色,梗着脖子不讲理,说话从没个好声,还堵死人气死人不偿命

    在“绝世老参”老木的滋补下,一个新时代的祥林嫂光荣诞生了!

    可悲的是,大米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太郁闷了,时不时想找人倾诉一把,不然她感觉自己就会憋闷死c压抑死c气死总之,眼前一抹乌黑,找不到一点儿活路了。

    但是现在,她不想跟任何人诉苦,她只想和老木离婚!离开这个木偶僵尸木乃伊,不管离婚再嫁后是悲是喜,大米都不管了。反正跟老木在一起,只有痛苦生气不快乐这条糟心的路可走!

    跟老木真离了的话,以后会怎么样呢?大米理智又悲哀地预测着未来,再找一个天天笑哈哈的,嘴巴甜甜会哄老婆的?可是娘说了,嘴甜的人,往往“心苦”。

    大米当时听得似懂非懂,许惠莲就给她解说:“这嘴皮子上能说会道,开口闭口说一些恶心人的话,什么‘你真好’‘我想死你了’哄死人不偿命的那些人,不离十,都心地不善良,心肠歹毒得狠。嘴上说人好,背后里捅刀子,什么缺德的事都能干出来”

    大米知道,类似的话,孔子他老人家也说过:巧言令色,鲜矣仁。

    许家塘村就发生过这样的一出婚姻悲剧,可资借鉴:

    四十刚出头的农妇冯春儿,男人许印延刚死了几个月,就被镇上一个满口甜言蜜语,忒会哄女人开心的抹蜜男给看中了。

    这男人比冯春儿大不了几岁,长得矮状结实,黑黢黢的。虽然模样比冯春儿的前夫许印延着实差了些,但架不住能说会道,句句都说到冯春儿心窝子里去,生生把个冯春儿哄晕了头。

    冯春儿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唻?她那死鬼丈夫老实巴交,寡言少语,整天价听不着他蹦一个字儿,气得模样俊俏的冯春儿在丈夫生前,天天咒死骂活,恶狠狠诅咒她男人。据邻亲们说,那些咒人的话,是冯春儿咬着牙根儿,慢哒哒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蹦出来的,听着尤其瘆人:“你c早c死c吧!你c怎c么c还c不c死!”要不就慢悠悠地骂:“三脚跺不出~一个屁来的货!我早~看够你了,趁早死一边儿去”有那听不下去的邻居大娘大婶儿来劝她:“年纪轻轻的可别不知道轻重,不能这么混嚼乱骂。老话儿说‘头上三尺有神灵’,可不是说着玩的,咱凡人说什么做什么,天老爷和那各路神仙都瞪眼儿看着呢,不定哪天惹怒了神明,真应验了,你可怎么办?家里男人那就是顶梁柱子,你真把他咒出个三长两短来,天不就塌了?你的日子就好过了?这俩闺女不掉地下了?可别再胡说了!”

    冯春儿不愿意听了,一扭身,风摆杨柳般走了。

    谁想某天午饭时,冯春儿心疼下地干活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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