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启事的报纸,呆呆定定地看,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老哥,你真的把我忘了么”
每天里,他不知要翻弄多少次那张报纸,看了又看,望了又望,只要外面一有点动静,他都会撑起身子向外张望一会儿,窗外还是那条小路,曲了几曲,弯了几弯,通向远方,小路很寂寞,他的心很空旷。儿子立在一旁,大惑不解地望着父亲。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了,仍没有人来找他,孟董终于在等待中失望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又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人活一世,就是为了个盼头”现在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么多年,他就是为了那一个盼头一个念想。
他再一次喑哑地喊来儿子,指着床下对儿子气吁吁地道:“你把那个木盒子拿出来。”儿子愣怔一下,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个木盒子,这么多年了,他发现父亲每隔一段时间就看一次,但从没见父亲打开过,他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儿子在很小的时候曾问过父亲:“那里面装的是啥”每次儿子这样问,孟董都陡然绷紧脸,压低嗓门喝道:“不干你的事,莫多问”每次孟董都冲儿子补充道:“出去莫乱说。”儿子大了,知道那个小小木盒子里装的是一份父亲的秘密,便不再问了。后来他对父亲的秘密总不见有个答案,随着时光的流逝,也就淡漠了。这么多年了,父亲又提起了那个木盒子,儿子有些吃惊也有些不解,但儿子很快便从床下找出了那个木盒子,木盒子被一把铜锁锁着。
孟董一见那个木盒子,身子颤了一下,伸出一双颤抖的手接过那个木盒,紧紧地把它抱在胸前,泪水一滴滴砸在盒子上,往事似烟似雾地在眼前飘逝。最后抖着声念叨着:“老哥我快不行了你说的话我还记着呢我等了几十年呢”终于,孟董已经是泪水滂沱了。
他哆嗦着手从腰上解下一把钥匙交到儿子手上,喘息了一会儿道:“你帮我,把它打开。”儿子瞧一气儿木盒,又瞧一会儿父亲。
这时,孟董下定决心又向窗外望了最后一眼,就在这时,他望见小路上蹒跚地走来一位老人,孟董的呼吸陡然加快了,他扭过头冲儿子道:“先别开。”儿子的一双手就僵在半空中。孟董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抓过儿子举在半空中的钥匙,一把抱住那个木盒,就在他向窗外望最后一眼时,他凭感觉,那位蹒跚而来的老人就是来找自己的。
那位老人渐渐近了,孟董两颊突然泛起了潮红,期待地望着窗外。老人停在了孟董家门前,左右望一望,确信这就是要找的地方后,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孟董在家吗”
孟董突然哽咽住了,冲儿子半天才憋出句:“快去开门。”
儿子把老人迎进了屋,这时孟董已把那个木盒子放在了身后,手撑着床栏坐了起来。来人一进屋见到孟董,几步走过来,伏下身抓住孟董的手,急促地问:“你就是孟董”孟董望着来人点点头,他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希望定定地望着来人。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孟董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说:“你找我有事”“找你下一盘棋。”老人说。“下什么棋”孟董散乱的目光,倏地聚起了一束亮光一闪。
“下一盘残局。”
“什么残局”
“立马横枪。”
“好。”孟董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气力,翻身滚下床,拿出那副象骨棋,他望着象骨棋的目光怔了一下,很快他又镇定住了,很麻利地摆出立马横枪的残局。
这期间,儿子立在一旁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吃惊父亲一下子哪来的这么大精神。孟董一抬头发现儿子,便冲儿子说:“你先出去。”儿子疑惑地望一眼父亲,悄悄地退了出去。屋里一时很静。两位老人的目光又凝视在一起,老人躲开孟董的目光,拿起了红子,冲孟董道:“我执红。”“你来,你来。”孟董催促着。两位老人一招一式地走起来。老人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