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好运;扫帚星底光辉
来迟了两年但对这个算命先生,傅蒲生仍然异常的感激。因此,他底小孩们就总是不能
安静了。以前,傅蒲生还用人生底艰苦来恐吓幼小的他们,现在他们完全被惯坏了。在这些
孩子们里面,汪卓伦底小孩痛苦地生长着。
由于蒋淑珍底冷静的眼光和特殊的烦恼,由于另外的小孩们底的歧视,幼小的汪静
变得沉默c顽强c偏执。他在学习着孤独,在孤独中发展他底幻想。蒋淑珍,看着这个只有
六岁的男孩如此的乖戾,觉得很痛苦。蒋淑珍每天都在这里面浮沉,常常就没有什么感觉
了:常常的,无论她怎样的坦白无私,她不能对这个小孩感到她对她自己底小孩们所感到的
那种感情;内心冲突的结果,她就对幼小的汪静有着痛苦的厌恶。无论她在哪一间房里,她
总感到这个小孩藏在她底后面,偷偷地看着她特别偷偷地看着她抚爱她自己底小孩。她
有时觉得小孩底眼睛很可怕;她常常急急地,惊慌地从它逃开,有时,她不能忍耐了,责骂
了他。在这种发作之后,她总是跑到楼上去,在蒋淑华的照片面前流泪,或者啼哭。幼
小的汪静,无疑地是注意到了这一切。他心里有着严重的疑问。他常常偷偷地跑上顶楼,爬
在桌上,不动地,严肃而畏惧地凝视着这张他觉得是神圣的照片。
傅钟芬,因为怀孕的缘故,被迫着和她底那个中学教员结婚了。对于这件事情,傅蒲生
是没有意见的,蒋淑珍却不能饶恕。她说她绝对不能饶恕。女儿用将要自杀的声明来恐吓
她,她也没有动摇。这个软弱仁慈的女人,在这件事情里,是升到她底父亲底光辉中去了,
她说,对于这样的女儿,只有要她自杀。整整的一个月,她是冷酷,顽固。她说,女儿不
死,她就去死。最低限度是,女儿不离开,她就离开回到苏州去。傅钟芬,从她底宽大
的父亲那里,得到了一些接济,躲在外面不敢回来。到了最后,傅蒲生只有请蒋淑媛和沈丽
英来帮忙了;他计划,假如这也没有效果,他就用飞机送女儿到昆明去。看见了蒋淑媛和沈
丽英,蒋淑珍就猛烈地发作了。最初她愤怒地咒骂一切,继而她大哭。大家以为她已经动摇
了,但是晚上她吞了鸦片。
大家把她底生命抢救出来以后,傅蒲生就向她痛哭。傅蒲生说,他记得,在他们结婚的
那一天,他曾经说过:“我傅蒲生愿意为你牺牲。”在以后,他曾经说过:“什么新式的女
人,都不会迷住我,我傅蒲生决不变心。”傅蒲生哭着说到可怜的蒋淑华,他说他不是汪卓
伦。
傅钟芬跑回来了。是晚上,怀孕的c苍白的傅钟芬走了进来,一声不响地向母亲跪了下
来。
“妈,女儿有罪。”傅钟芬说。
蒋淑珍厌恶地,痛苦地看着她。
“起来”蒋淑珍说,那种表现,使大家想到她亡故的老人。
“妈,我不想活了啊”傅钟芬大声痛哭,说。“起来”蒋淑珍重复地说。
这样,事情就算是过去了。蒋淑珍没有参加婚礼那样一个豪华的婚礼使傅钟芬
在行礼之后就大哭,并且憎恶她底丈夫。婚后的生活,一直是非常的痛苦。那个教员,每天
都在他底岳父面前打旋,骗了很多钱去。他底唯一的快乐,是召集很多同事到家里来谈论金
钱和女人。于是,生产以后,傅钟芬就带着小孩回到父亲家里来。傅钟芬觉得她底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