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搔痒。

    我们只要能够体会泰戈尔诗化的人格,与领略他充满人格的诗文,已经尽够的了,此外的事自有专门的书呆子去顾管,不劳我们费心。

    我乘便又想起一件事,一九一三年泰戈尔被选得诺贝尔奖金的电报到印度时,印度人听了立即发疯一般的狂喜,满街上小孩大人一齐呼庆祝,但诗人在家里,非但不乐,而且叹道:“我从此没有安闲日子过了”接着下年英政府又封他为爵士,从此,真的,他不曾有过安闲时日。他的山氏尼开顿竟变了朝拜的中心,他出游欧美时,到处受无上的欢迎,瑞典c丹麦几处学生,好像都为他举行火把会与提灯会,在德国听他讲演的往往累万,美国招待他的盛况,恐怕不在英国皇太子之下。但这是诗人所心愿的幸福吗,固然我不敢说诗人便能完全免除虚荣心,但这类群众的哄动,大部分只是葛德所谓无意识的崇拜,真诗人决不会艳羡的,最可厌是西洋一般社交太太们,她们的宗教照例是英雄崇拜;英雄愈新奇,她们愈乐意,泰戈尔那样的道貌岸然,宽袍布帽,当然加倍的搔痒了她们的好奇心,大家要来和这远东的诗圣,握握手,亲热亲热,说几句照例的肉麻话这是近代享盛名的一点小报应,我想恬淡的泰戈尔先生,临到这种情形,真也是说不出的苦。据他的英友恩厚之告诉我们说他近来愈发厌烦嘈杂了,又且他身体也不十分能耐劳,但他就使不愿意,却也很少显示于外,所以他这次来华,虽则不至受社交太太们之窘,但我们有机会瞻仰他言论丰采的人,应该格外的体谅他,谈论时不过分去劳乏他,演讲能节省处节省,使他和我们能如家人一般的相与,能如在家乡一般的舒服,那才对得他高年跋涉的一番至意。

    七月六日

    原刊1923年9月10日小说月报第14卷第9号

    罗素又来说话了

    一

    每次我念罗素的著作或是记起他的声音笑貌,我就联想起纽约城,尤其是吴尔吴斯五十八层的高楼。罗素的思想言论,仿佛是夏天海上的黄昏,紫黑云中不时有金蛇似的电火在冷酷地料峭地猛闪,在你的头顶眼前隐现

    矗入云际的高楼,不危险吗一半个的霹雳,便可将他锤成粉屑震的赫真江边的青林绿草都兢兢的摇动但是不然

    电火尽闪着,霹雳却始终不到,高楼依旧在层云中矗着,纯金的电光,只是照出他的傲慢,增加他的辉煌

    罗素最近在他一篇论文叫做:余闲与机械主义见dial,f一raugt,1923又放射了一次他智力的电闪,威吓那五十八层的高楼。

    我们是踮起脚跟,在旁边看热闹的人;我们感到电闪之迅与光与劲,亦看见高楼之牢固与倔强。

    二

    一二百年前,法国有一个怪人,名叫凡尔太的,他是罗素的前身,罗素是他的后影;他当时也同罗素在今日一样,放射了最敏锐的智力的光电,威吓当时的制度习惯,当时的五十八层高楼。他放了半世纪冷酷的c料峭的闪电,结成一个大霹雳,到一七那年,把全欧的政治,连着比士梯亚的大牢城,一起的打成粉屑。罗素还有一个前身,这个是他同种的,就是大诗人雪莱的丈人,着女权论的吴尔顿克辣夫脱的丈夫,威廉古德温,他也是个崇拜智力,崇拜理性的,他也凭着智理的神光,抨击英国当时的制度习惯,他是近代各种社会主义的一个始祖,他的霹雳,虽则没有法国革命那个的猛烈,却也打翻了不少的偶像,打倒了不少的高楼。

    罗素的霹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轰出,不是容易可以按定的;但这不住的闪电,至少证明空中涵有蒸热的闷气,迟早总得有个发泄,疾电暴雨的种子,已经满布在云中。

    三

    他近年来最厌恶的物件,最要轰成粉屑的东西,是近代文明所产生的一种特别现象,与这现象所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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