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怒目瞪着他,叱喝道:“李二,还不进去沏茶就算到了夏府,你也不是客人,而是打杂的”
“是,我是打杂的。”虽然又被喝斥了,但既然开口的是夏甘,那就说明自己终是没有被她无视啊李二对此可谓甘之若饴,把马车丢给夏府的侍从安放,直奔入夏府沏茶去了。
白云居,白云归府,立时有下人前来牵马归槽。白云缓缓踱入书房,斥退下人,席坐在地。云水离去片刻后归来,汇报府中琐碎:“黄老发了之前发了一通脾气,然后闷闷睡了;云山又不听公子命令,强行起床,扶墙行走,现已被属下绑在床上。”
白云淡然问道:“闲事莫提。我且问你,为何公子嘉会出现在廷尉府”
云水小心答道:“已得报,公子嘉本欲见大王说韩非之事,然大王不见,于是便寻得姚贾接引,在廷尉大人归府途中等候,于李府堂上言说请杀韩非之事。”
白云面色微冷,语气冰凉道:“又是韩非为了这个韩非,秦廷都要乱了,他竟还等着韩非归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出兵向韩强索韩非入秦的是他,如今韩公子为韩非偷偷潜入,赵公子为韩非直面陈说,魏公子虽未表明,但前两日亦出现在咸阳城内,恐怕与那韩非也脱不了干系韩非带来的麻烦就让赵政他自行去解决吧。”
云水沉默无语,他知道这只是公子一时怒言,做不得真,只待白云怨怒自行消减。
片刻之后,白云忽然幽幽叹息道:“白游有何动作”
云水回答道:“游山玩水,依红偎翠,斗鸡遛犬,逍遥快活。”
白云淡笑道:“他倒还是老样子,自在快活。楚国方面可有消息”
云水回答道:“可以确定,云楚已遭不测。尸身已然找到,首级仍不知所踪。”
白云揉着酸涩的眉头道:“楚鹰陨落。楚国啊,着实令人头疼。这是何时消息”
云水长跪道:“算时间,当是昨夜寻得其尸身。公子心力有限,无须事必躬亲,为这事费神劳心。楚国之事,属下当再选一鹰,为公子办妥。”
白云叹息,摆摆手道:“起来吧,近日好生探查赵使驿馆进出人流,留意赵嘉动向。”
华苓从噩梦中醒来,神色恍惚地摸了摸额间细密的冷汗。又是这个噩梦,颈下的木枕犹是湿漉漉的,黏稠腻人。华苓暗暗庆幸着: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华苓掀开被褥,起身下榻。侧身看看一旁怀来,孩子尚在睡篮中熟睡,嘴角渗着口水,睡态可掬。突如其来的晨风吹入房中,透着清凉之意。窗外天色已然大明,远山上,红日喷薄,霞光万道,朝霞漫舞,绚丽缤纷,此时的天空不复平时所见的蔚蓝苍茫,而是彤红亮丽,暖暖度人。夏府内多植草木,绿意盎然,曦光下,几只雀鸟“吱吱喳喳”的在窗外飞过,蹦跳飞翔在枝头,轻灵悦耳,鸣唱俱佳。
雀鸟动人,露滴晶莹,华苓胸怀顿时为之一畅,噩梦的影响全然退散,心情好了许多。方一开门,便有夏府女婢前来伺候其沐浴更衣。待其沐浴完毕,更衣出房,忽觉夏府空荡荡的,安谧宁静。未等她问起随侍的女婢,机灵的女婢已然开口:“老爷正在厅堂等候小姐。”
当华苓抱着哈欠连天的孩子来到夏府厅堂的时候,只见堂上坐着的只有夏太医与韩禁,其余人等均已不见了踪影。在她到来之前,夏太医一直向韩禁嘘寒问暖,还拐弯抹角地对他进行各方各面的探问考校,可谓巨细无遗。这哪有当他是一名车夫,分明就是一副未来老丈人见女婿的摸样嘛,直窘得韩禁赧颜汗下,又得小心细致的回答,免得露出破绽。直到华苓到来,夏太医这才将问话打住,起身相迎,微笑道:“小姐昨日可是累得紧,夜里又睡得迟,今日便在府上多作歇息吧,义诊铺的事就交由老二和红儿他们吧。”
“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