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他亦与客有要事相谈,怕这次子再做捣乱,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于是便冲李二挥挥手道:“去吧去吧。”
就在李二高兴地想要拔腿走人之际,只听那身在暗影中的公子忽然开口道:“且慢。”
“公子有吩咐”李斯垂手问道。
阴影中,公子淡然说道:“久闻廷尉次子剑术精湛,咸阳之中颇有声名。吾有一扈从,自小喜剑,长于剑道,不服其名,欲与之一教高下,不知廷尉大人可否满足其卑微愿望”
“这”李斯沉吟犹豫,思索着公子用意何在。
“难道是怕输”公子轻笑着,语气中含着一丝嘲讽。
“有何不可”李二年少气盛,自然受不得激,当下便一足跨出,挺身说道。
“那就好”公子抚掌大笑,走出暗影,未等李斯说话便截口说道,“阿错,李二少爷已经答应了,今日你可算达成愿望了”
“原来是他”终于见到公子全貌,韩禁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只见那公子身躯挺拔,高大魁梧,足有九尺;额高颔宽,虬髯腮须,显得极为粗放豪迈。身上穿着的是轻盈便捷的胡服,仅这身胡服即可观知:那该是赵国公子。在其身后的,是与李二年龄相仿的少年。李家众人或没见过,但韩禁仍有印象,“那不是入关时后跟在我们车后的少年骑士张错吗不对,恐怕该是那日白云所提的,长时在南市潜伏的赵错吧如此看来,他也已发现自己身份暴露了,所以干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跳出来,转暗为明了。”
韩禁轻盈的退至道旁,面带微笑,看着公子从身前走过,心中暗道:“又见面了,白责。算上一直以来游戏风尘的白游,三晋公子竟是齐了。”
c太医府上
众人入堂,早有下人整理添席完毕。这时分坐,李由李二均是坐在了末席,而赵国公子与韩禁则在上首相对而坐。初时李二还唯恐韩禁会有所怯场,惹来赵国公子奚落嘲笑,然眼见韩禁毫无局促,不卑不亢坦然入座,谈吐有节,神情自若,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酒过三巡,李斯忽而吩咐两个儿子道:“由儿瞻儿,你们且退下,陪着朋友在李府四处走走,为父与公子尚有正事要谈。”
然而,还未等李由接口答应,赵国公子已用一阵哈哈大笑打断,截口说道:“廷尉大人好差的记性,可是忘了李瞻小弟方才已经答应了本公子扈从的请求,指教其剑法,岂能这么快便离席了”
“公子之请,岂敢相忘。只是公子正事要紧,斗剑之事为轻,可稍作延后,不必急于一时”李斯神色淡然,拱拱手,从容不迫道,“况且既然只是互相指教剑术,公子扈从随小儿一道在外院私下比斗亦可,公子以为如何莫不是公子欲咄咄逼人,非要犬子在此大雅之堂丢乖献丑,无脸见人不成”
“廷尉大人说笑了。赵嘉远来是客,岂敢逼迫大人”赵国公子矢口否认,随即转头看向李二,玩味的笑道,“廷尉大人所虑,是否担心二少爷的多会败北那便按大人之议,阿错,随二少爷去外边角落里斗剑,若是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亦不得在外边肆意宣扬,说李家二少不如赵国扈从。这会让廷尉大人脸上难看,让二少爷再不敢出去见人的。”言下之意,竟是借李斯之言,直言李二定当有败无胜。
李斯李由暗叫厉害,赵国公子虽然长得直爽豪迈,看似没有心计,却不料言语犀利至斯,这下可是进退两难了。若是私下进行比斗,无论胜败,都会成为六国笑柄;若是当前比斗,若是落败,只怕接下来的议事尚未开始便已落入下风。
李二没有想得那么远,他只知道那是激将法。
“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自己与那个小子当堂比剑,虽不知为何,但定然有所图谋。”李二虽然平日里倔强冲动,但在大事之前亦会变得稳重慎思,此时自然不敢轻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