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
一路上,苗羽佳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就像突然对上一盏晃眼的白灯,一时反应不过来。
被安排进了一间屋子后,苗羽佳才渐渐冷静下来。
由于苗羽佳情况特殊,严采霜被留下做翻译。
大概他们这个职业的人对残疾人更容易心有恻隐,庞川对她们很客气,倒了两杯热水。苗羽佳握着纸杯,没有喝,指尖的温度让她又找回一丝清醒。
屋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方桌,四张椅子,一盏灯,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你们先等一下。”庞川放下水便出去,虚掩上门。
他走到另一间房间,敲敲门,便推开,布置相似的屋内,俨然另一番情景。
刚才那个女人坐在他同事对面,斗笠已经解下,露出凌乱的短发。
她瞪着眼,皱着眉,用委屈又尖锐的声音说:“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拿把剪刀要来杀我啊我啥也没做,一直在扫地,她就突然跑上来拦住我,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
同事有点不耐烦地拍拍桌子,警告性地说:“汤小萱,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别人要杀你别人跟你没怨没仇为什么要找上你”
汤小萱挺直身板,拨了拨头发,喊道:“哎,我怎么知道你说我怎么知道啊这你要问她才对,你说是不是我是正当防卫,你们要把她给抓起来啊。”
庞川叫一声,同事回头,庞川对他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两人来到走廊,庞川问:“怎样,问出些什么来了没”
“毛啊”同事一拍手,“一直说不是自己先动手,问她另外一个的伤怎么来的,她死咬着说正当防卫,居然还懂正当防卫。”
庞川点点头,同事又问:“你那边怎样”
庞川说:“刚把人带会来,准备问。”
同事:“嗯,我叫小林把两人都查一下,一会估计就能把信息给过来了。”
庞川说:“好。”
庞川进苗羽佳那屋前,明显又犹豫一下,总感觉不对劲。
他审过比汤小萱还要难缠的女人,但像苗羽佳这样安静得从容的,他还是头一回遭遇。
屋里没有空调,在这个季节不开风扇正合适,庞川看着苗羽佳半湿的头发,感觉到凉意。
“我们开始吧。”庞川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摊开一本笔记本,又示意严采霜,“一会麻烦你翻译一下。”
严采霜点头:“嗯。”
庞川问:“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么”
苗羽佳像经过思考,一会才点点头。
庞川:“怎么认识的”
摇头。
庞川:“嗯摇头是什么意思”
打了个手势。
严采霜开口,声音还是绷紧的:“老板娘说不记得了。”
庞川放停笔:“不记得了”
苗羽佳没有动作,眼睛低垂,看着桌面。
严采霜:“”
庞川只得继续下一个问题:“现场那把剪刀,是谁留下的”
又触及关键点,严采霜显然更紧张,两只手在桌底下握成拳头。
苗羽佳忽然抬眼,日光管的白光映得她的脸苍白如纸,她没有什么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慌。
她的安静,此刻变得冷漠,形成一道坚硬的盾牌,将她严实地护住,庞川看不透她的想法。
苗羽佳比出几个手势。
庞川看不懂,不禁“啊”一声。
严采霜说:“老板娘说,她找人来跟你说。”
庞川:“”
找人,有钱出钱,有权出面子,如果对方同意和解,自然没有他们什么事。
这样的路数,庞川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