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性的一身黑,要不是骑了单车,苗羽佳或许会把他认成门卫。
苗羽佳停好车,拎着包出来。她没有双肩包,为了方便,今天特意换了小挎包。
她走到王京昀面前,王京昀忽然松开稳着车头的右手,看着她的眼睛,比划出两个手势。
食指直立于肩,向左做弧形下移,如太阳西降,继而握拳,伸出拇指。
动作简短,他比得很慢,像边回忆边打,怕错了似的。
仿佛看不懂,苗羽佳像卡了带,反应很慢。王京昀喉结滚了一下,夏风过,苗羽佳捋起额前的碎发,笑了出来。跟以往的不同,这是开怀的笑,他可以看到那两颗白白的兔牙。
虽然依然是安安静静的笑。
苗羽佳也打了相同的手势,道出那句简简单单的问候:下午好。
她的回应即是表扬,王京昀也笑了,再比划下去已是极限,他又改回寻常方式,指指南门方向:“我们走吧。”
进园不远便是单车出租的棚子,单车漆着亮眼的眼色,车杠用红漆刷着各家的标志,双人自行车大多带了雨篷。路上像王京昀这样推着山地车的,多数穿了骑行服。
默默走过开始有一段缓坡,苗羽佳向他伸出手。
王京昀把车头让给她,苗羽佳才注意到横梁拴了一只方形小布包。她低头解下自己的包,往王京昀面前递了递。
包小,也轻,大概就放了钱包和手机,皮质细腻,手感好,跟她的其他东西一样,处处透着精致。
王京昀掂了掂,挂到肩上。
绿道一边是树叶的婆娑,湖风夹着余热,扑到脸上,脸颊泛开红晕。
他们还是保持着那天的节奏,她慢慢骑,他大步跟着。
路如果没有尽头,走到天荒该多好。
天色暗得很快,八月的天,说变就变。铅云漫天,风摇树斜。
身旁的人车子踩得咯吱咯吱,雨篷上的短帘晃啊晃,坐前头的人兴奋地大喊:“要下雨咯,赶紧跑啊”
苗羽佳却放慢了车速,几乎是她刚停下,王京昀便跑到她身边。
“前面有躲雨的地方,”王京昀又催促她上车,“快走。”
苗羽佳奋力踩,可还是拼不过老天翻脸的速度。
空气开始潮湿,泥土味扑鼻,树叶点头,湖面漾开波纹无数。
雨帘中苗羽佳眯缝起眼,那条黑影护卫一般,紧紧相随。
前边一片绿色中终于挤出一横黄褐色,他们加快步调往前冲。
长廊不短,稀稀拉拉只停了七八个人。
刚一上来,王京昀就把包还给她,接过了车,向人少的一段走。
她的包被护得很好,只湿了一点点,她重新背上,简单梳理刘海。
王京昀把脚蹬勾上,一方块纸巾便出现在眼前。
“谢谢。”
苗羽佳还了一个手势:不客气,欲言又止地收回手。
雨滴点在白衬衫上,像镂空的绣花,细细的胸衣肩带隐约可见。
王京昀别开眼,拉开横梁的布包,拿出了两瓶水。
苗羽佳挑挑眉,又比划一下。
“你说什么”
苗羽佳接过水,交替看了看他和瓶盖,又伸到他眼皮底下。
“”
王京昀扯了扯嘴角,拧开手中那瓶的盖子,跟她换了一瓶。
仰头,下巴一滴雨水顺着滚动的喉结,滑进他的衣领里。
头发和衣服湿了大半,那层墨意更浓,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隐约的肌肉线条。
初遇的那个夏日,他也是这么湿漉漉的。
王京昀放下瓶子,转眼,撞上略微迷惘的目光,心一颤,心底所想便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