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替我擦着湿发。
“瀚逸,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吃了一块放在茶几上的松饼后,问道。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女人,我们回国吧,好不好”
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浅浅地笑了笑,撩起一束发丝,细细地看了一会,回道:“不瞒你说,送王婧娴离开时,我确实已有了回国的心思。我很想他。”放下发丝,我沉吟几秒,“不过瀚逸,你听我的话,至少等满半年后,再考虑要不要回国,好不好”李瀚逸在背后沉默,我便往一旁挪了挪,转了身,说道,“瀚逸,如果”
目光相交时,我的身子不自觉的一颤,想要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间李瀚逸的眼睛通红,甚至还蓄了泪光。几秒之后,我轻轻地从他手上拿起毛巾,握在掌心,而后,尽可能平缓清淡地问道:“瀚逸,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似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声音低哑地说道:“是。是聿荆扬他”
“你说谁”我似是没有听清楚,“你说荆扬荆扬他怎么了”
李瀚逸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又缓缓地松开,“他在我们手术那天出了事,至今未醒。”
“我们手术那天”我重复着他的话,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变得笃定,“不,那不可能,瀚逸,你一定弄错了。虽然荆扬他确实一直都没有接过我电话,可是他让柳馨回我的时候,我有听到过他的声音,真的,瀚逸,我真的有听到过,而且,不止一次。他在开会,对,就是在开会”
“那是录音,是柳秘书特地放给你听的。我当初打电话过去时,她也曾这么做过。聿荆扬出事的时候,柳秘书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找你,可等她知道你的状况后,就决定先瞒着你和我,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帮着她瞒住我们大前天,他的情况突然出现变化,所以王婧娴才会来到英国。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只是依然没有醒来”
我明明是清醒得很,可偏又似陷入到了粗深的梦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是荆扬,为什么”
“女人”
“瀚逸”我嚅嗫,淡而又淡,“我都醒了,他怎么可以没醒呢若是老天要我们其中一个离开,那也应该是我啊。怎么轮得到他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李瀚逸握住我的双臂,很紧,很痛。
痛
呵,我竟能如此清晰地感觉到。
“怪不得,当初在梦里,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理我。瀚逸”我揪住他的袖子,牢牢地,说出来的话,却温温润润,“我们回去吧。我想去看看他,我想去看看他”
“好,我们回去,我们明天就回去看他。”
“不,不要明天,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好,我们马上走。”李瀚逸眼中是毫无掩饰的痛,“可你要答应我,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我痴楞半晌,抬头,浅笑着说道:“这种时候,我怎么敢不好好的”
我和瀚逸都几乎是空手来的英国,所以,回去时也没什么行装要整理。
飞机在a市着陆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简简单单地在外面吃了些东西后。我们没有马上去医院,而是先回了蔷薇谷。屋子里,是我离开时的模样,只是,积了很厚的一层灰,不过短短几个月。李瀚逸不许我劳累,便叫了三个保洁阿姨,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小时,才收拾了个七七八八。
“女人,先这样吧,若是还觉得不满意,明天再叫阿姨们过来收拾,好不好”
“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慢慢收拾就行了。你等我一会,我去冲洗一下,马上就好。”
“好。”
缓缓地旋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洒下,一缕一缕的,很快,便润湿了我的身子,沿着淋浴房的玻璃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