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不顺人心的戏。对穷人是,对富人也是。张筱桂有个很好的丈夫。他们俩结婚十年,丈夫对她百依百顺。丈夫的事业也蒸蒸日上。自己的丈夫更没有像闺蜜时女士的老公一样突然在某一天就失踪。
一切,似乎都尽如人意,很美满。可独独没有孩子这件事,张筱桂一直耿耿於怀。她的身体从以前就不太好,十年前曾偶然怀过一个孩子。但当时夫妻俩实在太穷了,甚至已经两个月没钱买米,还得厚著脸皮找亲戚借。
所以他们决定将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胎儿流产。
至今,每每回忆起那时的选择,张筱桂都痛苦得想掉眼泪。由於没钱,他们俩找了个无牌诊所。这所谓的诊所是一栋二层筱楼顶上搭建的铁皮屋,只有十几平方公尺。肮脏的环境,昏暗的灯光。外边下著雨,雨点劈哩啪啦的打在铁皮屋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那个没有医师执照的医生大约五十多岁,据说是某间医院退休的护士,人工流产的技术还不错。她只是剑单的摸了摸张筱桂的肚子,就冷冰冰的吩咐她换好衣服到诊所后头的手术间。
夫妻俩一直处於沉默中。老公用颤抖的手点燃一根劣质菸,抽了两口后,递给了她。张筱桂接过去放进嘴中,一直含著,愣愣的看著菸头黯淡的火光以及幽幽上升的烟气。
愣了许久,才抽了一口。
烟圈从嘴里吐出来,张筱桂不由得看了一眼已经隆起的肚子,又流下了眼泪。
「要不,我们别堕胎了。生下来」老公看她难受,憋出了这句话。
张筱桂瞪了他一眼:「生下来拿什麼养我们连下个月租房子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总,总会有办法的。」老公结结巴巴的将菸从她嘴里夺过去,闷闷的抽了几口。看著他那张苦巴巴的脸随著菸的亮度一明一亮,张筱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什麼办法生下来,不过也是跟著我们受苦罢了。我宁可他在生命还没开始前,就被扔进下水道,也不愿他跟我们一起过苦日子。」张筱桂摇了摇头。
丈夫没再说话,只是苦涩的笑著。
张筱桂也没再开口,她一咬牙,径直走进了手术室。那所谓的手术室,不过是一张脏兮兮的床,那床单已被洗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全是血迹。
她按照医生的话躺下,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手术台上。她惊慌失措地看著铁皮屋的屋顶,听著屋外阵阵雷声响过。只觉得冰冷的手术器械接触到自己的下半身,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到快要昏厥过去。
那种疼痛,张筱桂至今都无法忘记。更无法忘记的是,手术托盘上已经被剪得支离破碎,手脚分离的自己未出世的宝宝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报应,十年了,她和丈夫的生活逐渐改善,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但是自己却再也无法怀孕。
或许真的是报应吧。
人的年龄增加会伴随著不同时期的激素分泌,二十八岁过后,生活越来越稳定了。突然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丈夫一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就一脸羡慕,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带亲戚家的小孩也是耐心得很。
她想,或许是时候要个小孩了。自己现在已经有能力养育下一代,给他一个幸福快乐的生活。
老公很木讷,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说自己不喜欢听的话。就算是心里想得要命,也闷在心中,怕自己不高兴。
当张筱桂将她想要孩子的想法说出来时,老公简直乐疯了,不善表达的他抱著她连转了好几圈。就连晚上睡觉,都笑醒了许多次。不知是不是梦到了小宝宝。
可是现实,却给了这对夫妻当头一击。第二天她去医院做产前检查,却被查出不孕症,从此之后的几年,几乎就是折磨。她没有再上班,心甘情愿的在家里休养身体准备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