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末年初冬的一个午后。
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白净脸,黝黑二目的于二蹦和街坊爷们靠在墙根晒太阳。
东拉西扯正聊得热火朝天
“突突”
二蹦感觉到左腿的第六个小趾头抖动起来信号!阴差要来的信号!
于二蹦借口回家上个茅房,转身回家,进了家插上大门,走入西屋自己一个人专用的房间,从屋里别上门销,顶上顶门栓。脱鞋上了单人床,和衣躺下,拉开被子蒙头便睡。
也就分钟,于二蹦便进入迷糊混沌状态,两位阴差高个子郝宏和瘦子王章闪身出现。
于二蹦的人形魂魄也离开床上的,点头招呼道:“来了您二位,请坐,快请坐,今天是什么锁活?”
高个子郝宏道:“嗯,鞠花村的张家福,寿限到了,今天来锁他。”
“啊?!”
于二蹦心里大吃一惊,心想:“鞠花村张家福是俺亲娘舅啊,俺就这一个亲舅舅。姥姥今年七十五,舅舅膝下的两个儿子还不到二十岁,还都没成家娶媳妇。俺舅这一走,只剩下妗子一个人,是上有老下有日子没法过了,那太难了呀。怎么办呢?”
于二蹦强装镇静,一边考虑一边和二位阴差答搁着:“宏哥c章哥,不急哈。坐,坐一会儿。俺这有二斤高粱酒和两把好高香,您二位先喝点儿咱再去。”
王章笑笑道:“别了,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过五更?这话阳世间凡人都知道,阴间那更是一丝一毫不能差的,生死时辰一个县百年误差不能超过两刻钟。再说这酒后出差办案,回去让上司察觉也得挨批。”
于二蹦听了笑笑,“那是,那是,乱了套还了得?乾坤不就颠倒了?”
此刻于二蹦的大脑在飞快旋转:“怎么办,怎么办呢?这亲舅对俺那可是真不错。从小自己在姥姥家长住,舅舅像父亲一样,既疼爱自己又严加管束。父亲去世的早,今年春天自己盖房子娶媳妇,舅舅也是倾力相助。”
“尽管妗子为这事没少和舅舅吵架拌嘴,可舅舅一股劲没停过。俺遇到困难时,不管是主动告诉他的,还是舅舅自己打听到的,那是有钱帮钱c没钱出力气或帮忙出主意。舅舅这一辈子到现在还没捞着享福,如果就这么走了,自己还没有进进孝心,自己不有愧吗?”
“怎么办?!哎?对了,俺村往北五里地岳家庙村,有个人和舅舅同名同姓,比舅舅小两岁。作个弊,能蒙过去就蒙。实在蒙不过去的话,俺和这俩阴差也有年的交情了,平时经常喝喝酒,送供品给他俩,大不了这份阴差向导的活不干了。等他们发现做了假,去锁舅舅时再说,横竖是个死,赌一把吧!”
想到这儿,于二蹦顺手从床下拿出两葫芦五十六度高粱烧酒,和两大把供奉用的黄香,塞到王章手中。
他说道:“章哥,您们今天公差在身,差事办完了,就得直接回去。既然没时间玩,那这些东西拿着,别闲少。这次你们来得匆忙,下次您们不当值的时候,抽时间俺给您俩逮只黑公鸡,俺村东头孙常喂着一只大黑毛公鸡,一个杂毛也没有,俺给您二位弄来。”
郝宏王章二阴差也不答话,于二蹦眼睛一瞄他俩,道:“二位爷,咱走着?”
出了门略一迟疑,于二蹦就领着二位阴差朝村北岳家庙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种灵魂出窍外出办公,速度比骑马只快不慢,眨眼之间就到。
岳家庙村张家福这个人,于二蹦是认识的。
于二蹦串乡卖豆腐十来年了,平时走家串户,打听闲聊。周围十里八村的,户主是谁,大门朝哪,家中有几口人,干什么营生,哪家哪户发生过什么蹊跷事,都凭借自己超强的记忆力,了然于心。
张家福住在岳家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