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办法果然奏效。“丹尼尔,他工作很卖力,从不虚度光阴。但是加布嘛,他从来都不务正业,喜欢和朋友们瞎混。我从来都没见过他手上捧着书本,他能学得进什么东西呢如果他态度认真的话,应该在锡耶纳上大学,这样就能待在家里,想想自己学业的事儿。但是没有啊,他总是跑到能找乐子的地方去。”他啧了一声,“丹尼尔都病了好几个星期了加布才出现。”
“也许丹尼尔没有告诉加布自己病了,他一直是个内向的人。”贝尔胡编乱造地继续着谈话。
“一个好儿子一定经常来探望自己的爸爸,怎么会病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呢”那个男人坚持说。
“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上学吗”
对方摇摇头,“不知道,我有一次在火车上见过他。当时我正从佛罗伦萨回来,所以应该是在北部的某个地方。佛罗伦萨c博洛尼亚c帕多瓦c佩鲁贾,都有可能。”
“哦,好吧。我想我还是得联系那个地产经纪,我真的很想见到他,没赶上丹尼尔的葬礼让我很难过。出席葬礼的故旧多吗”
对方一脸惊讶地说:“那是一个私人葬礼,我们这些邻居也是等到仪式结束后才知道的。事后我同加布聊过,我想表达我的哀思,你懂吧他说那是遵照他父亲的意思。可是现在,你的好像整件事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说着他掏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根,“小孩子的话可真是不能相信呐。”
其实,她毫无理由对一个自己再也不会与之见面的人保密自己的真实意图,但是她一直不肯放过每一个操练的机会。“我所说的是丹尼尔老朋友的聚会,不光是一场葬礼。”
他点了点头,“那群搞艺术的人,最好还是把他们与丹尼尔在村里的朋友分开为好。我曾经见过他们之中的几个。有一次我们几个在别墅里打牌的时候,他们来了。一个英国男人,一个德国女人。”他大力地咳了一声,一口痰吐在石头栏杆上,“我向来不喜欢德国人,但是那个英国人还不错,不过他的举手投足让人以为他是德国人。”
“马提亚”贝尔猜测说。
“就是他,跋扈得很,根本看不起丹尼尔,好像只有他自己才聪明有脑子。看到丹尼尔和当地人在打牌,他觉得很好笑。更有趣的是,丹尼尔却纵容他。我们没有逗留很久,匆匆打完了牌,就任由他们两人在那儿了。这种自命清高的文化人,我可一点都看不上。”
“我本人也不喜欢马提亚。”贝尔说,“不管怎样,谢谢您的帮助。我现在就去索维希勒,看看那个地产经纪能不能帮我联系上加布。”
一次偶然的碰面居然让她挖出了这么多情报,贝尔一边上路,一边暗自惊叹。现在已经有第二个人证明马提亚是英国人了,尽管他有一个条顿人的名字和一个德国妻子。一个隐瞒自己国籍的英国人,有艺术气质,同索要赎金的海报有联系,认识一个长相酷似卡特里奥娜儿子和她父亲的人。这一切的一切在她脑海里铺展开来,越来越耐人寻味。
两个为生计而苦苦挣扎的画匠,认识了属于同一圈子的卡特里奥娜格兰特,也知道卡特父亲的地位。他们设想了一个能为自己求得安饱的计划:绑架卡特和她的儿子,让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出政治剧。取走赎金,下半辈子除了自己,再不用替别人画画。如此来看,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不过计划出了岔子,卡特死了。他们手上只剩下那个孩子和赎金,现如今,他们成了一起命案的主角。
职业罪犯知道如何应对突发情况,而且行事冷酷无情,下手果断。但是这两个人是心地善良而又有教养的小伙子,他们一直认为自己的行为只不过是艺校学生的恶作剧。他们有一艘小船,所以能穿过北海到达欧洲大陆。丹尼尔最后来到了意大利,马提亚去了德国。在潜逃途中,他们决定不抛弃男孩,并且留下他的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