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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缘故”

    麦克伦南喝完咖啡,把杯子放下。那一双因为劳碌了半辈子而变得异常粗大的手不停地一张一合。看起来他的心中还有许多不吐不快的话。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想来,事情一点也不奇怪。死人是不会寄钱的。”

    奥提托正要逼问麦克伦南,马克捏了捏她的胳膊,提醒她沉住气。她于是打消了念头,嘴巴抿成一条线,等着麦克伦南继续说下去。

    最后,麦克伦南说:“这些话我可从来没对旁人提起过。现在继续保密也已经没有意义了。要知道,米克是工会里的名人,安迪是全国矿工协会里的全职官员,他是坐办公室的,同那里的领导层混得很熟。我肯定安迪把一些不该透露的秘密告诉了米克。”他一边说,一边懒洋洋地笑笑。“作为米克最好的朋友,他当然想做点什么来引起米克的注意。上学那会儿我们三个就同班。你也知道,只要三个人聚在一起,总有一个是领头的,剩下两个跟班的相互竞争,以便排挤掉另外一个。我们三个就是这样。米克站在我俩中间,调和矛盾。他也擅长此道,总能想到办法让我们两个愉快相处,不让任何一方占尽上风。当然,每次和平共处的时间总不长久。”

    马克注意到麦克伦南在回忆早年那轻松愉快的日子时脸上松弛的表情。“我懂你的意思。”他轻声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一直是最好的伙伴。我,我老婆,加上米克和珍妮两个经常一起活动。米克和安迪会一起踢足球。我刚才说过了,他很善于让我和安迪觉得自己身上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所以,在我来到诺丁汉的几个礼拜之前,我俩又聚了一天。我们沿着迪萨特港口散步。他竖起画架子,开始画画,我则在一旁钓鱼。我把出走的计划告诉了他,他劝我打消这个念头。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于是就问他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麦克伦南顿了一下,粗壮的手指不停地摩擦着。

    “是什么事儿呢”马克一边问,一边凑上前去,把奥提托排挤在对话的空间之外,让谈话成了那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他说工会里的一个全职官员挪用了钱财。”说完麦克伦南把眼睛盯住马克。马克能觉察到他话语中的那种背叛的语气。“当时我们都快饿死了,而盟友中却有人中饱私囊。这种事情在当下看来可能没什么稀奇的,但在当时,我的确是相当震惊。”

    1984年11月30日,周五,迪萨特。

    一条鲭鱼咬住了鱼钩,可是伊恩麦克伦南却没有在意。“你开玩笑的吧。”他说,“不会有人这么干的。”

    米克普兰蒂斯耸耸肩,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钉在画架上的画纸。“你不一定非要信我,但据我所知确有其事。”

    “你一定是搞错了,没有哪个工会官员会偷我们的钱。这种事不会在此地发生,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麦克伦南看上去简直要哭了。

    “我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米克一边说,一边在画纸上拂了一笔,在视平线上留下一道模糊的色带。“上周二我去了矿区办公室。安迪让我过去帮他整理一些福利申请表,所以我有机会翻阅我们提交的申请书。如果我把自己读到的关于工友们艰苦生活的内容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心碎的。”他一边说一边洗画笔,在口袋大小的调色板上加了一种灰中带绿的颜料。“我在大间旁的小间里翻了翻这些申请信,而安迪就在旁边的大间里。这时,有个从卢丁林克斯来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身花呢套装,滑稽的马海毛贝雷帽,总而言之就是那种帮农民筹措善款却又挥金如土的女慈善家。她说她曾同人在高尔夫酒吧商量筹集了两百三十二英镑,帮助那些参加罢工的矿工及其家人。”

    “这很好啊。”麦克伦南说,“找我们总比找撒切尔那帮人管用。”

    “没错。所以安迪向她说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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