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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就算完了。”三金知道米珠想故意把事情闹大,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跟着米珠到营部去。柱子爹提着枣木棍跟在后面。

    到营部,米珠派冯驴儿喊来四五个老人,共同商量如何处理三金。柱子爹提出两个要求:第一,让三金给柱子媳妇磕头赔礼;第二,让三金请“庄客”。请“庄客”就是请全村的男人大吃大喝一顿。这是当地的一种风俗,专门用来惩治那些偷人家女人的男人。米珠和几位老人一致同意。三金现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只好同意。然后商量请客的办法。办酒席当然不现实。米珠提出一个办法,让三金从家里拿三十斤白面,请全村老少爷们吃一顿面条。几个老人都说这个办法行。三金却叫起屈来,说家里拿不出三十斤白面。经过反反复复讨价还价,三金答应拿出十五斤白面c五斤杂面,请全村男女老少吃面条。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办法既然商定,便要付诸实施。米珠和几位老人先押着三金去给柱子媳妇磕头。柱子媳妇看见这么多人,羞得背过脸去,只给众人一个后背。三金趴在柱子媳妇后面,对着柱子媳妇的屁股磕了头,含含混混地说:“我不是人,以后再也不敢来了。”柱子媳妇“呜呜”地哭起来。米珠和几位老人劝说柱子媳妇几句,训斥三金几句,磕头赔礼这一环节便宣告结束。几个人从柱子家出来,又到三金家去拿面。三金哆嗦着手打开一只木箱子,里面有几个布口袋,分别放着白面c杂面c高粱c小米,总共有一二百斤的样子。几个老人看得直咂舌。米珠称好白面和杂面,全倒在一个口袋里,又对三金说:“这几位老人为你的事忙了半夜,你总不能让他们白忙吧你再拿点白面,我带到连部,请他们吃顿饭。”三金没办法,只好又拿出二三斤白面。三金媳妇见一下子让人拿走这么多面,心疼得大哭,一边骂三金。三金面如死灰,一句话也不说。

    米珠和几个老人到连部吃面条。几个老人想起三金家里那些米和面,心中不平,边吃边骂三金贪污。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米珠听得脸辣的,却装做没听见。

    第二天上午,全村男女老少七十多口人除躺在家里不能走的以外,都被召集起来吃面条。大伙房已经自行解散了好多天,现在重又开伙,且有面条吃,社员们都有些兴奋,甚至是急不可耐。很多人已经很长时间没尝到过面味了。米珠先讲话,告诉大家吃面条的原因。有人说:“这事大家伙都知道了,快下面条吧。”很多人都跟着附和。米珠就命令炊事员和面c烧火。两个炊事员将面倒进大盆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盆里的面,谁也不说话。院子里一下子变得鸦鹊无声。炊事员把面和好,搬到案板上,用擀面杖“骨骨碌碌”地擀,然后用刀“刷刷”地切。几十双眼睛又齐刷刷地瞪着面板,谁也不说一句话。有的人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二十五斤面全擀完要用好长时间,有些人等得焦躁起来,不停地催促炊事员快擀。面条终于擀好了,炊事员操起来往大锅里下。白白的水汽裹着浓浓的面味弥散在整个院子里。不少人开始吸鼻子,起初是轻轻的声音,后来便越吸越响。有一个孩子突然大哭起来,吵着要吃面条。又有几个孩子跟着一齐大哭。面条终于煮熟,炊事员用大笊篱把面条搭出来,放到大盆里。人群一阵骚动,大家不约而同地涌到大盆四周,生怕面条被别人抢了去。米珠大声喊:“都别挤,都别挤,按花名册发饭”连喊了好几声,人们才渐渐散开。冯驴儿拿着花名册,挨家挨户地喊。先被喊到名字的人笑咪咪的领了面条,一家老小围在一块,狼吞虎咽的吃。没领到面条的人家的孩子又馋得大哭。当花名册上最后一户人家领到面条时,大部分人家都已将分到的面条吃得干干净净。人们的眼睛又齐刷刷盯住那口大锅。锅里是煮面条剩下的面汤。冯驴儿又按着花名册,一家一家地分面汤。大院里很快又响起咕噜咕噜的喝面汤声。那声音汇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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