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者续记:整理此文时,唐维禄重外孙薄荣利来电言:
薛颠最初是随李存义一个周姓弟子习武,后来才得到李存义亲传,长了辈份。唐维禄很早便认识薛颠,非常投缘。当时薛颠还是低辈份,见唐维禄是持师侄礼的。薛颠向傅昌荣公然挑战后,薛,傅二人都分别找唐维禄商量傅昌荣住在临近县城,是唐家的常客。薛颠来到唐家,给唐维禄练了一趟拳,算是对自己十年苦练的汇报。唐维禄看出薛颠对傅昌荣有杀心,就说:”你俩一动手就不是比武了,要不我代替他,打败了我就算打败了他。”薛颠是爱面子的人,就不好再坚持了。其实薛,傅比武在唐维禄这里就已经拦下了,请尚云祥出面,只是为了此事能够收场,因为在武林中的影响太大。
关于薛,傅的结仇,在天津地区流传的说法是,薛颠在关东有一座武馆,傅昌荣把武馆踢了,当时薛颠大愧,武馆也不要了,空著手走了,一走十年。
唐家的武学现由唐维禄的嫡孙唐凤华主持,依然遵照唐维禄定下的规矩,视教人习武为义业,只收徒弟不收钱。唐家尊李仲轩老人为师爷,愿随著他的文章将唐维禄的一个桩法要诀公开,让世人对唐传形意多一点了解。
唐维禄说站桩要”流血”,不是假想血管中血在流,而是站桩一会后,自然能体会到一种流动感,似乎是流血。在这种流动感中,身上有的地方顺畅,有的地方异样,便缓缓转动,或是抖一抖,直到整体通畅。此法能治病,出功夫也是它。以外在的形体调整内在的机能也算是对”形意”二字的一种解释。
十一c唐传形意劈钻二法
唐师喜欢穿白马褂,那天他拿了碗酱面,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讲拳。我们几个徒弟都很调皮,一拥而上撞他,想用他手里的酱面弄脏他的白马褂。他不用手也不用脚,走了一圈,把我们都撂倒了。他说这是形意拳的”肩大,胯打,臀打”这种打法就是一蹭,而不是像出拳似的打出去,摆胯,凸肩,甩屁股是很难看的,这种近身打法是要蜻蜓点水一般,一闪一闪的。
一天唐师被辆大马车拦住。马车夫是练拳人,车栏上有一个铁环,马车夫用胳膊在铁环上撞了一下,铁环就歪了。他问:”唐师傅,您能再把铁环撞回去吗”唐师说:”你的胳膊比铁环硬,我就不撞铁环撞你的胳膊吧”一撞,车夫连连叫疼,瞅着唐师的胳膊发呆。唐维禄说:”你胳膊撞过来时,我的胳膊拧了一下,说是咱俩撞胳膊,其实是我打你的胳膊。”后来唐师又跟弟子们讲,这一拧不但要在胳膊上还要在全身,拧来拧去,就会发力了。形意拳发力不是直的。
唐老师传我拳是按古法,规矩非常大,一定要在四面有墙的院子里,不准被第三双眼看到,而且要在夜里练,除了保密,也为养眼神。我想只有母亲家王家的祠堂合适,就约了唐师住在祠堂,有时唐师别的徒弟也来,祠堂里会很热闹。我也是在这儿结下了生死之交师兄丁志涛。他食量过人,我叫他”饭桶”。我太不象练武的了,而他是太象了,高个怒眼气势憾人,一天到晚捺不住,有跟人比武的瘾。但他是个性情中人,待我很真诚。我就和他拜了把兄弟。他性格偏激,后来发生变故而死,我就推掉了别人给我说合的一门亲,与丁师兄的妹妹结婚了。
我父亲有名士派,爱组织一伙文人去游山玩水,在南京上海一呆就很久,很少在家。他有一次回家,见到祠堂里生人很多,就落下了脸色,唐师以后就不再来了。因为我习武,父子俩矛盾很大,有一阵甚至弄得很僵。文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一发作起来非常绝情。我在宁河呆不下去,唐师认为祸从他起,就将我送到北京跟尚云祥学拳,也算有了落脚处。
因为与尚师年岁相差过大,尚师开始是不收我的,说:”老师傅,小徒弟,以后给人家当祖宗呀”唐师一个劲儿地说:”读书人的孩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