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所以不能算作梦的正宗。只有个人的梦,表现各人心底的秘密而不带着社会作用的,那才是正宗的梦。”按东方杂志记者所说的“近来有些批评家”指周作人,他在中国新文学的源流一书中,认为中国文学史是“载道”文学和“言志”文学的消长史。
〔4〕“盍各言尔志”语见论语公冶长:“颜渊c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孔子赞成曾点的话,见论语先进:“子路c曾皙名点c冉有c公西华侍坐。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曾点曰:莫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5〕佛洛伊特safreud,18561939通译弗抟恋拢碌利精神病学家,精神分析学说的创立者。这种学说认为文学c艺术c哲学c宗教等一切精神现象,乃至常人的梦,精神病患者的症状,都是人们因受压抑而潜藏在下意识里的某种“生命力”libid一,特别是的潜力所产生的。他的主要著作有梦的解释c日常生活的病理心理学c精神分析引论c精神分析引论新编等。〔6〕enrs英语,原义为检查官,弗罗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用以表示潜在意识压抑力。
〔7〕名人指在东方杂志“新年特大号”上“说梦”的一些国民党官僚,如当时的铁道部次长c抗日战争中做了汉奸的曾仲鸣说:“何处是修竹c吾庐三径”;中国银行副总裁俞寰澄说:“我只想做一个略具知识的自耕农,我最酷爱田园生活”,等等。
为了忘却的记念
一
我早已想写一点文字,来记念几个青年的作家。这并非为了别的,只因为两年以来,悲愤总时时来袭击我的心,至今没有停止,我很想借此算是竦身一摇,将悲哀摆脱,给自己轻松一下,照直说,就是我倒要将他们忘却了。
两年前的此时,即一九三一年的二月七日夜或八日晨,是我们的五个青年作家〔2〕同时遇害的时候。当时上海的报章都不敢载这件事,或者也许是不愿,或不屑载这件事,只在文艺新闻上有一点隐约其辞的文章〔3〕。那第十一期五月二十五日里,有一篇林莽〔4〕先生作的白莽印象记,中间说:
“他做了好些诗,又译过匈牙利和诗人彼得斐〔5〕的几首诗,当时的奔流的编辑者鲁迅接到了他的投稿,便来信要和他会面,但他却是不愿见名人的人,结果是鲁迅自己跑来找他,竭力鼓励他作文学的工作,但他终于不能坐在亭子间里写,又去跑他的路了。不久,他又一次的被了捕。”
这里所说的我们的事情其实是不确的。白莽并没有这么高慢,他曾经到过我的寓所来,但也不是因为我要求和他会面;我也没有这么高慢,对于一位素不相识的投稿者,会轻率的写信去叫他。我们相见的原因很平常,那时他所投的是从德文译出的彼得斐传,我就发信去讨原文,原文是载在诗集前面的,邮寄不便,他就亲自送来了。看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面貌很端正,颜色是黑黑的,当时的谈话我已经忘却,只记得他自说姓徐,象山人;我问他为什么代你收信的女士是这么一个怪名字怎么怪法,现在也忘却了,他说她就喜欢起得这么怪,罗曼谛克,自己也有些和她不大对劲了。就只剩了这一点。
夜里,我将译文和原文粗粗的对了一遍,知道除几处误译之外,还有一个故意的曲译。他像是不喜欢“国民诗人”这个字的,都改成“民众诗人”了。第二天又接到他一封来信,说很悔和我相见,他的话多,我的话少,又冷,好像受了一种威压似的。我便写一封回信去解释,说初次相会,说话不多,也是人之常情,并且告诉他不应该由自己的爱憎,将原文改变。因为他的原书留在我这里了,就将我所藏的两本集子送给他,问他可能再译几首诗,以供读者的参看。他果然译了几首,自己拿来了,我们就谈得比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