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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也爱小说,他们不识字,就到茶馆里去听“说书”,百来回的大部书,也要每天一点一点的听下去。不过比起整天做活的人们来,他们也还是较有闲暇的。要不然,又那有工夫上茶馆,那有闲钱做茶钱呢

    小说之在欧美,先前又何尝不这样。后来生活艰难起来了,为了维持,就缺少余暇,不再能那么悠悠忽忽。只是偶然也还想借书来休息一下精神,而又耐不住唠叨不已,破费工夫,于是就使短篇小说交了桃花运。这一种洋文坛上的趋势,也跟着古人之所谓“欧风美雨”,冲进中国来,所以“文学革命”以后,所产生的小说,几乎以短篇为限。但作者的才力不能构成巨制,自然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而且书中的主角也变换了。古之小说,主角是勇将策士,侠盗赃官,妖怪神仙,佳人才子,后来则有妓女嫖客,无赖奴才之流。“五四”以后的短篇里却大抵是新的智识者登了场,因为他们是首先觉到了在“欧风美雨”中的飘摇的,然而总还不脱古之英雄和才子气。现在可又不同了,大家都已感到飘摇不再要听一个特别的人的运命。某英雄在柏林拊髀看天,某天才在泰山捶胸泣血,还有谁会转过脸去呢他们要知道,感觉得更广大,更深邃了。

    这一本集子就是这一时代的出产品,显示着分明的蜕变,人物并非英雄,风光也不旖旎,然而将中国的眼睛点出来了。我以为作者的写工厂,不及她的写农村,但也许因为我先前较熟于农村,否则,是作者较熟于农村的缘故罢。一九三三年十二月二十五夜,鲁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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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本篇在收入本书前未在报刊上发表过。

    总退却,葛琴的短篇小说集,一九三七年三月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出版,内收短篇小说七篇,与鲁迅作序时的篇目有出入。〔2〕“有闲,即是有钱”这是李初梨的话,参看本卷第8页注〔8〕。

    答杨邨人先生公开信的公开信

    文化列车〔2〕破格的开到我的书桌上面,是十二月十日开车的第三期,托福使我知道了近来有这样一种杂志,并且使我看见了杨邨人〔3〕先生给我的公开信,还要求着答复。对于这一种公开信,本没有一定给以答复的必要的,因为它既是公开,那目的其实是在给大家看,对我个人倒还在其次。但是,我如果要回答也可以,不过目的也还是在给大家看,要不然,不是只要直接寄给个人就完了么因为这缘故,所以我在回答之前,应该先将原信重抄在下面鲁迅先生:

    读了李儵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李又燃先生,抑或曹聚仁先生的笔名的读伪自由书一文,近末一段说:“读着鲁迅:伪自由书,便想到鲁迅先生的人。那天,见鲁迅先生吃饭,咀嚼时牵动着筋肉,连胸肋骨也拉拉动的,鲁迅先生是老了我当时不禁一股酸味上心头。记得从前看到父亲的老态时有过这样的情绪,现在看了鲁迅先生的老态又重温了一次。这都是使司马懿之流,快活的事,何况旁边早变心了魏延。”这末一句照原文十个字抄,一字无错,确是妙文

    不禁令人起了两个感想:一个是我们敬爱的鲁迅先生老了,一个是我们敬爱的鲁迅先生为什么是诸葛亮先生的“旁边”那里来的“早变心了魏延”无产阶级大众何时变成了阿斗

    第一个感想使我惶恐万分我们敬爱的鲁迅先生老了,这是多么令人惊心动魄的事记得呐喊在北京最初出版的时候大概总在十年前,我拜读之后,景仰不置,曾为文介绍颂扬,揭登于张东荪先生编的学灯,在当时我的敬爱先生甚于敬爱创造社四君子。其后一九二八年语丝上先生为文讥诮我们,虽然两方论战绝无感情,可是论战是一回事,私心敬爱依然如昔。一九三○年秋先生五十寿辰的庆祝会上,我是参加庆祝的一个,而且很亲切地和先生一起谈天,私心很觉荣幸。左联有一次大会在一个日本同志家里开着,我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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